司机是个脸晒得黑红的大叔,嘴里嚼着白菜包子,三口并作两口吞了,打起火。
“你们几个去哪儿啊,”大叔沙哑的大嗓门压过引擎声,“原先没见过你们啊。”
几个?
白灵一愣,要说概括人数量,不应当是“你们两个”么,“几个”这个量词多习惯用在三人及以上吧?
他脑中闪过什么,但不确定,轻声问:“有很多老乘客常做你的车吗?”
大叔真的回答了。
他点头:“我的车路线偏,坐的人少。不过正好途径二院宿舍,等会儿下一站上来的全是二院医生、老护士,来来回回就这些人。”
李雪闻对大叔能看到白灵这点感到诧异,想说什么,白灵却比个“嘘”的姿势,让他忍住。
白灵透过夜晚黯淡的后视镜,对上大叔疲倦的眼,又说:“K128路的事儿,您听说了吗?”
大叔一顿。
他空闲的手将车窗拉开,从座位下摸出一包烟,半晌儿,劣质烟叶燃烧的味儿逸散,他才说:“你们几个是记者?”
白灵含糊的点点头:“这事闹的挺大吧,您们司机晚上走不害怕吗?”
“有什么害怕的?”大叔却答出意料之外的答案,“就是几个闹事的,想讹钱呗,下了车都死外面了还怨公交,害的这几天乘客少了一大半。”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还算宽阔的胸膛前后震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肺咳出来,震透胸腔的力度,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您没事吧?”白灵忍不住问,“感冒了?去看看医生吧。”
大叔摆摆手:“谢谢小兄弟关心,老毛病了,不碍事。咽炎嘛,抽烟抽得咯。”
李雪闻忍不住开口了:“您有空确实该看看,我这听得不太对劲啊,不像一般咽炎。别是……到肺了。”
大叔是个爽利人,他哈哈大笑几声:“行,听你们读书人的,过两天轮班儿得空了去看看。这年头哪敢生病啊,进去出来半个月工资没了,这月工资提成又这样少……”
短暂寒暄中很快到了目的地,下一站路的第二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