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家门洗个澡,换上家居服,这趟去为了轻便,行李不多,几分钟就收拾好了。客厅便撂出三条咸鱼干来。
当然不包括谢大佬啦,是包括白灵。
李雪闻躺沙发上抱怨“住宿条件太差”,“破床睡的我背疼”,“吃的一点油水没有”,娇里娇气的小鬼是个颜狗,觉得两个弟弟相比李雪闻漂亮极了,躺他旁边,在那若有其事的附和,搞得和他真体验了艰苦条件似的。
然而事实就是,娇气鬼睡觉挤在谢崇森身上,也一口没吃那儿的东西;不仅如此,三人辛苦调查时,他还一会儿和猫猫狗狗玩,一会儿和水井里水鬼互相泼水玩,一会儿跑去围观村里小孩打群架,一转眼没看住又跑山上玩蚂蚁去了,简直农家乐一周游,到哪都能玩出花样来,放古代绝对纨绔子弟中的纨绔子弟。
李雪闻抱怨完了,不解的摸摸胳膊:“天气凉得可真快,我穿毛衣胳膊冷飕飕的。”
谢一海抓住机会嘲讽他:“你体虚,我穿长袖都没觉得冷。”
白灵不好意思的离李雪闻远了点。
日子久了,白灵胆子越来越大,即便李雪闻浑身带煞,黑气缭绕,他试探出二十厘米内距离安全,也便不怕靠近他了。
谢大佬那更不用提了,谢大佬浑身气息暖洋洋的,早在第一天他就胆大包天的坐人家腿上了,现在回想起来羞的头都不敢抬,真是作死作的惊天动地。
谢崇森体力好,他天南海北到处跑习惯了,上楼搁置行李后,朝两个累瘫的弟弟一人扔了一罐冰啤酒。
谢一海咕噜咕噜打开就喝,爽快的长叹一口气:“爽啊!”
李雪闻心思繁琐,他坐起身,郑重道:“哥,我们这一趟……”
谢崇森知道他要说什么,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做的不错。事实上,你的表现比我想象的要好。”
李雪闻羞愧的低头:“我后来想,其实看调查报告就该觉得不对劲了。所有村民都说沉睡的学生是好孩子,怎么可能?无论一个人行为多好,总会有人看不顺眼。所以过高的赞誉、过和平安详的表象,一定是假的。再者,所有沉睡孩子的家长均悲伤难耐,表演虽自然,细想却假的太假。有多少人关爱孩子,就会有多少剩余者对孩子不管不顾,人间冷热,均是一厢想象难以涵盖……”
谢一海顿住了手,许是想到了什么,也沉默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空了一般的易拉罐,冰冷水雾凝结成水珠滴下,在地毯上印出异色。
“我们做对了吗?”他突然忍不住问,“让客家仙接管不爱孩子的父母的身体,会不会更好?”
他这问题问的实在突兀,李雪闻诧异的扭头看他:“你在想什么呢?这能比吗?”
谢一海悻悻的垂头,不说话了。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假的终究是假的。”李雪闻皱眉,“像假的仇丽蓉,再讨人喜欢也是幻象,是披着旧皮囊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