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肃鲜少无的放矢,片场里徐缭的表演相当出彩,两个主演相比,白苏几乎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可比起白苏,他又差了太多活力。年纪轻轻却暮气沉沉,应肃思来想去,造成徐缭现状也只可能是潜规则的缘故,大概是在心里留下了阴影,这种事旁人是没办法开导他的,只能由他自己走出来。
那天应肃没有将话说得太过直截了当,也是顾及徐缭的颜面跟心理创伤,未来是不可预知的,不过崔远山失败的可能性显然远高过成功,接下来他未必有时间也有空闲跟徐缭进行交谈,因此那天尽管时机不恰当,他仍然开了口。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崔远山喜滋滋的说道,“足够坚强,长得又帅,有没有让你关照的资本?”
应肃蹙起眉头,忍不住道:“……啧。”
“应肃同志,请合理解释一下你刚刚的声音。”
应肃平静的看着他,缓缓道:“如果天亮之前剪不完片子,你明天就要回到你以为的地狱去,你确定要继续纠结我发出了什么声音吗?”
崔远山捧着脑袋发出一声悲鸣,应肃好整以暇的坐着,继续吃他的小饼干。
片子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不过还需要一点审核。
不甘寂寞的崔远山维持着手速惊人而身体纹丝不动的状态又跟应肃搭腔:“天啊我无聊的要死,快跟我说说话,你觉得徐缭改变这么大,有没有可能是养小鬼什么的?”他这会儿立刻化身为了虔诚的信徒,微微歪了下脑袋,“就是保佑财运亨通啊之类的,会有保佑演技大增的吗?如果有的话,那会不会有保佑事业的。”
应肃已经吃完了,他出去洗了个手,很仔细的在将手擦干净,漫不经心道:“我很确定没有保佑时光倒流的。”
崔远山重重的叹了口气,充满了沮丧跟不自信道:“我不太想看到明天的日出。”
“我可以友情出借腰带,送你离开这充满悲苦的人世间一程。”应肃翻过一本厚度堪比凶器的书,看上去如果崔远山继续喋喋不休下去,应肃铁定很乐意用手上这玩意给他一记狠的,“或者你更喜欢钝器。”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崔远山只好再度沉默下来,这也是他找应肃监视自己的初衷。
当天边露出一点点曙光的时候,应肃再度开了口,清晨斑驳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抖动着,看起来像是坐在椅子上的雕像,从容道:“你已经尽力,我们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如果这还不足够,那并不是你的问题。”
崔远山没办法撒谎自己深受鼓舞,就像他怎么都安慰不了自己一样。
“我做得很好。”
崔远山走过来靠在了应肃的肩膀上,蜻蜓点水般只寻求一点依靠,很快就松了开来,这点脆弱只在片刻闪现,他即将踏上征途,迎接自己未知的命运,便又重振旗鼓,重新打起精神来。
“并非所有努力都有回馈。”应肃拍了拍他的背,同意并且补充道,“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