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接才持璜的茬儿,那就是对价儿不满意。
才持璜忒腻歪这种小手段,也没立即接话,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这么着,我最后一口,翻个跟头,不行就算了。”
三万翻个跟头,自然就是六万。
“这价出不了。”老户倒是接腔了。
“那你开一口吧,你要是还不开,那我就先走了,你忙你的,我也挺忙的。”
老户笑而不语,才持璜拔脚就走,一起来的人喊了一声,才持璜没应。走到门口的时候,老户才蹦出一句“最少是整数”。才持璜稍稍一顿,“高了!”接着便走出了门。
最后,两人真的走了。
“我说,你不是要说和夏竹认识的事儿么?你这说了半天龙纹玉带板,一点儿正题没带出来啊!”余耀哭笑不得。
“都是行里人,咱俩难得聊会儿天,这不是顺带扯扯行里的事儿么?”才持璜脸色半酣,“走是走了,可我回市区之后,左思右想,这么大的明代精工玉带板,还真不好找,十万也没高过行价,而且肯定年年涨,我就又回去了!”
才持璜自己打车回去的时候,天擦黑了。
那老户已在堂屋桌上摆上了碗筷酒菜,看到才持璜毫不吃惊,“我就知道你得回来,来,一起喝两杯。”
“你怎么知道我得回来?”
“你喜欢它,不是为了赚钱。你的眼里是欣赏,不是估量。”
才持璜笑了笑,“要是你坐地起价,我就不吃了。”
“不会,说了整数就整数,十万。这笔买卖成了,我请你喝酒吃饭。”
才持璜也就没推辞。这老户还真懂古玉,所以和才持璜聊得还行,两人喝酒吃饭的时间有点儿长,吃完了又喝茶吃瓜子抽烟聊天。等才持璜告辞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老户还说干脆睡家里得了,这个才持璜自是没应。
这老户住的地方,是一片平房区,转过三条胡同,走到大路边就能打车。
可是,当才持璜走到第二条胡同、就要转上通向大路的第三条胡同的时候,胡同口突然出现了两个强壮的小伙儿,其中一个的右手此时还掏向怀里。
才持璜顿感不妙,假装一拍脑门,好似忘了什么事儿似的,连忙掉头回返,可是一回头却发现,这条胡同里十几米外,也站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汉子,正在一步步逼近。
这特么是遇上抢劫的了!很明显,这三个人目的性很强,似乎就是冲自己来的。
才持璜脑子不由自主出现一个念头:这老户想玩儿黑的!
“不会是老户,你是有人带去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余耀听到这里,插了一嘴。
“对。但我当时有点儿紧张啊,这是第一反应。”才持璜应道,“后来再一琢磨,肯定是打车去的时候漏的,那出租车司机不是好鸟。”
才持璜既不通萧影那般玄术,也没有林丰草的功夫,要只是一个人,估计还能拼一拼,但是三个年轻力壮的还带着家伙,那肯定不行。
这会儿在胡同里,大喊兴许能惊动住户,但这样并不保险。
不过,才持璜很快就平稳了心神,因为他们应该是图财,而不是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