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了,一口价,行就行,不行我拿走。”小青年一手扶住瓶子,一手拿起了塑料袋,“二十万!”
“什么?”余耀被晃了一下子。
“不能再少了!你也别讲了,这是我的底线!”
本来,余耀还以为他要出什么高价,结果居然是这种价儿;这道光官窑胭脂红蒜头弦纹瓶,就算取整以一百万来算,那二十万也是个漏儿!
余耀沉吟,二十万都没卖出去?刨除眼力不到位的,这东西的来路怕是都没问出来,那不敢乱收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年关将近,图个保险。
“行不行?”小青年催促追问。
“价儿可以接受。不过,我这边有铺面有执照。你这边呢,咱们不熟,我得问个来路。”
“你们开过会是吧?怎么问的都一样?”小青年有点儿毛了。
余耀不急不躁,“这是行里的规矩,来路不正的东西······”
“你说谁东西来路不正?”
“我是说行里的规矩,所以得问问,并不是针对你。你也不用急,你找过几个买主了吧?你不说来路,都不要吧?”
小青年皱了皱眉,“说不说的,东西不都是我的么?再说我要是随便编一个,你也不知道啊!”
余耀笑了。这是一百多万的胭脂红釉,不是一百多块的胭脂口红。你编一个?江州的古玩圈子就这么大,就是老手也未必能编圆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要实在不想说,我确实不能收。”余耀离开柜台边,“累了可以坐着歇会儿,喝口茶。”
说着,余耀坐到了八仙桌旁边,点了一支烟。
小青年摸了摸口袋,转头说道,“我的烟抽完了,来一根。”
余耀甩给他一支烟,他点上也到八仙桌边坐下了,“我说,要是我说了来路,这价儿你肯定能收是吧?”
“我纠正一下,不是你说了我就能收,是我认可了你的说法才能收。”
“我说这是我爸的东西,你能认可吧?”
“你爸让你卖么?”
“他的东西,以后不全都是我的?”
“也就是说你爸不知道了?”
话音未落,格古斋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高瘦老者进来,一眼便看到了柜台上的瓶子,接着冲上去又仔细上眼。
小青年也连忙跑了过去,老者撤开柜台两步,反手就是一巴掌,“小兔崽子!到底就是你偷的!”
老者情绪比较激动,不管不顾的。但是余耀却认出来了,这不是胡占山么?
江州瓷器收藏名家,窜货场遇到过,那件宣德官窑骰子碗,也是濮杰卖给他的。
不过胡占山得有七十了,这小青年过不了二十五,看来是老来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