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最得意的一幅,因为这也是唯一的一幅。他一直不曾尝试,是因为活在何上善高水准的阴影之下。他主攻西洋画,可能也是因为这个阴影。虽然他对自己的西洋画十分自负,曾预言,如今虽只能聊以果腹,但日后必是艺术明珠!”
“今时今日,他的预言实现了。”上官雨说着,叹了口气,“他是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才根据手上王蒙的真迹,作了这幅《秋山湖光图》,没出手是因为没来得及,不久后就去世了。我曾经说过,这一幅《秋山湖光图》,足以乱真。他却说,能不能乱真,要市场说了算,能卖出大价钱,而且一直不曾被人识破,那才是乱真。”
“我明白了!”余耀应道,“让市场检验他模仿王蒙笔法的作品《秋山湖光图》,其实也是他的遗愿之一,只不过不曾对你明说。”
“有时候不能明说的,反而是更强烈的愿望。”上官雨又干了一杯酒,“所以我才痛苦。我不想用假画蒙人,但何以濯对我来说,如同师父一般,我又很想实现他的愿望。”
余耀微微一笑,“你的运气不错。”
“怎么说?”上官雨一愣。
“你知道尹宝荣要把《秋山湖光图》卖给谁么?”
“我只知道他钱不凑手还要拿,而且敢抵押一套院子给我,必定是找好了下家,但下家是谁,却没有打听到。”
“下家是谭心定,就是台岛谭家的接班人。”
“台岛谭家?莫非是民国高仿之王谭如肃的后人?”
“正是!谭家如今还在做高仿的生意,字画是大头儿。第一,卖给他们,还真不算蒙人,他们蒙了不知多少人,就此买上一笔单,算是一种‘回报’。第二,若是谭心定和谭家的高手也认不出是何以濯的仿作,也足以验证何以濯的功力了!”
上官雨听了,沉吟良久,“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舒服多了!”
余耀伸手,“合作愉快!”
上官雨一愣,旋即又笑了,“合作愉快!”
一个,是为了何以濯的遗愿;一个,是为了鬼眼门的事宜;原因不一样,不过目的却是一致的,都是要找到何以涤的后人。
这次余耀和上官雨深谈,虽然仍然没有鬼眼门水字口传人的确切消息,却也多了一条线索,那就是何上善的长子何以涤。
而一旦找到何以涤的后人,上官雨要归还这幅《簪花仕女图》,余耀则要问询“鬼眼穿水”的传承。
“上官,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年你的查访,怕是忽略了一个关键。”紧接着,余耀却又说道。
“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