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又害怕又觉尴尬,不敢撒谎,最后看着人的脸色,“嘻”了一声,露出了一个比哭还像哭的笑,僵硬的很,旋即小手就去握他的大手,又朝他靠了过来,声音中带着哄意。
“大人知道了......依依不是故意偷听的,是恰好经过,然后好奇,就,就没忍住.......”
她这话好似很苍白无力,望着男人的眼神虽然无辜又战战兢兢的,但知道在那男人的心中她怕已是个惯犯了。
宋依依见他没不悦的意思,再接着就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和他打听起了他梦中的她——那个前世的自己。
“她......嗯......嗯.......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呀?”
傅湛垂眼眯了她一会儿,唇角微动,淡淡地只一句话。
“你模仿不来.......”
宋依依有些讪讪的,很卑微地点头应声,但心中腹诽:她都模仿不来?
再接着,那男人便全无要继续与她说“她”之意。
“休息吧。”
宋依依识相地娇声相应,不敢再提......
很明显,他只想和她厮混,不想和她谈情.......
宋依依又看了他一眼,瞧着他沉稳地坐在那眯着她,观赏似的看她。想着祸从口出,自己适才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便也没多说话,只和他眉来眼去,微微抿着唇,小心翼翼,乖乖地回望,心中还是那一条:他庇护她就行。
当夜她不能伺候,傅湛当然没有留下过夜。
转而第二日,他也有来看望,且让赵全德送了不少的补品过来,但依旧没呆多久。
第五日,宋依依彻底好了。
近来有喜事。
接近岁尾,舅舅姜良已出狱两个月有余,身子骨早已养好。
母亲姜秋荷与舅母云珮的小药铺近来生意兴隆。
一方面,姜秋荷的医术着实精湛,小药铺小本生意,药卖的又便宜,另一方面,自是和傅湛有关。
那日他大驾梨花巷,排场太大,姜家也是因他成了名,谁人都知宋依依成了相府贵妾。
一传十,十传百的,便带起了姜家的小生意,近来没少赚钱。
姜秋荷与哥嫂商量后,决定慢慢地将小药铺向繁街移一移,是以近来每每闲暇有空便会寻找合适的地点。
姜秋荷的母亲,也就是宋依依的外婆昔年便是个医女,在京城之中开过医馆,救死扶伤,口碑极好,后姜家家道中落,一切都泯灭了,于姜秋荷所言,再开医馆,重振姜家,可谓平生心愿,奈何她年轻之时只一门心思的跟着宋文生,不惜远走他乡,放下一切,去了江南,本以为是如意郎君,将来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地度过一辈子,不想是遇人不淑,被骗八年,最后一无所有,落了这么一个下场,所幸她还活着,还有机会。
二来,她终究惦念女儿,想离着女儿能近则近一些。
三来,她更是想着多为女儿攒一些钱。女儿前路茫茫,最好的归宿便是待左相成亲后,她能进国公府做一房妾室。可那傅家簪缨世贵,是什么人家,那是晋朝第一大家,堪比皇族,里头的女子哪有母家太弱的。
姜秋荷想着,她起码要让她的女儿有钱。
人只要有钱,在哪都不至于太难。
找了二十几天,姜秋荷与哥嫂终于找到了适宜的地方。
这日是第五次看同一间店铺,姜秋荷与哥哥姜良,还有姜良的小徒弟一起过了来。
宋依依前一日便听说了,是以也早早地与赵全德说了今日要出门见娘亲之事。
相府没有主母,此时这里便如同是傅湛的外宅,终究是规矩少,出入皆不难,更不用看谁的脸色,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傅湛几乎什么都允她。
小姑娘照着前一日信中和母亲约定的时辰地点,第二日上午,在婢子兰儿、冬儿及着几个相府护卫的陪同下便去了。
她美其名曰是去看看小铺,实则宋依依对房子风水什么的一窍不通,只会看好不好看。
她主要自然是去见家人的。
这次不仅见到了母亲和舅舅,还见到了于她而言的半个小竹马,就是舅舅的小徒儿。
少年十七,只大她一岁,姓沐,单名一个珩字,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名,却是个学武之人,就住在舅舅家旁边。
宋依依昔年和母亲刚搬过来时十岁,他十一,便是他带着她与小表妹嘉宁玩。
沐珩人很和善,亦很憨厚,生的眉清目秀的,很好看的一个小少年。
大半年前舅舅含冤,他四处奔波,没少出力。
前阵子宋依依回家,恰逢他不再京城,是以并未得见。
这般今日遇上了,宋依依当然欢喜,与他说不完的话。
原来两个月前,他是去了临安,求一位远方做官的亲戚帮忙救舅舅去了。
宋依依听得这,更觉得他好了。
**********
傅湛的政务大部分是在军机处处理,偶尔在家中看看奏折。
以前在国公府居多,近来显然是相府的吸引力更大。
他年少时喜欢舞刀弄枪,骑马射箭,现在政务繁忙,闲暇时多是捶丸书籍,偶尔听听小曲儿。
这日同几个大臣在丝竹馆听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