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我多年好友,写春联的那谁又是你孙女的夫郎,我问他要对联不过分吧?毕竟,咱们这个长辈身份在这儿呢。”
老太太笑眯眯的,“不过分,你毕竟是长辈。”
掌院笑起来,食指虚点她,得意至极,“嗳~这就对了。”
“只是呢,”老太太双手抄袖,拉长尾音,“你来的不巧,司牧今日高烧不退还在病中……”
掌院有股不好的预感,右眼皮开始跳起来。
然后老太太把手从袖筒里抽出来,搭在她肩上,强调道:“你这个长辈,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过来?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怎么着都是文人,礼在这儿呢。”
掌院,“……”
原本吧,掌院是想来要春联的,结果走的时候,硬生生留下不少礼物。
掌院站在门口看司牧的那副春联,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亏不能她自己吃。
于是在掌院的忽悠下,翰林院大学士上门求对联,然后——
不仅空手而归,而且走的时候还两袖空空。
翰林院大学士,“……”
她站在门口,嘶了一声。来的时候,她腰上还配着古玉,怀里揣着珍藏的古籍孤本,如今走的时候,腰上没玉怀中无书。
这亏,不能她自己吃,不然显得她多傻。
于是,翰林院大学士又跟礼部尚书聊了两句。下午,站在谭府门口对着对联感慨叹气的人,就换成了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
让她好好想想她还有哪几个好友。
要么说大家是朋友呢,想法都一样——
能坑一个是一个。
而司牧这个还在生病的晚辈,不知不觉中收到好些长辈“送”的礼物,也算享受一把孩子该有的过年乐趣——
收礼物。
尤其是司牧只病了一日,除夕这天就已经能活蹦乱跳,只不多对外声称依旧是还有余烧,但问题看起来不大。
他大病初愈,老太太让人把礼物抬上来。
司牧有一瞬间是傻眼的,“她们为何要送我礼物?”
“谁知道呢,”老太太装傻,“一听说你生病,非要送你东西拦都拦不住。”
司牧,“……”
听起来不太像,他的朝臣不是这样蠢善的人。
老太太道:“你挑挑拣拣把喜欢的都留下,剩余的回头我送给阿橙跟阿柚,算是今年的新年礼物了。”
旁边正在批改策论的谭柚,“……”
除夕这日,谭母也没能回来,不过老太太依旧是让人做了一桌子菜。
中午吃菜,晚上围在一起吃火锅,饭后四个主子轮流对弈,面前放着堆金瓜子为赌注,边娱乐边守岁。
几场厮杀下来,司牧跟谭柚面前的金瓜子数最多。
瞧见老太太挑事的眼神扫过来,司牧立马表示,“今天我跟阿柚不比,难得过年,我要歇歇,不想费神。”
司牧将金瓜子推到谭柚那边,跟她聚在一起。
他笑,“都是阿柚的。”
他主动认输。
每次跟谭柚对弈,司牧都要集中注意力花费心神谋划布局,过于疲惫。
今天除夕,他要好好休息。
老太太轻哼,捡起棋子收起来,“你俩谁是上峰。”
司牧笑,脑袋往谭柚肩上一靠,“那也都是阿柚的。”
连他都是阿柚的。
谭柚侧眸看他一眼,掩下笑意将金瓜子装进钱袋子里,起身走到门口喊花青过来。
“主子。”花青穿的精精神神,满面笑意,凑近了,谭柚就能闻到她身上独属于炮竹的硝烟味道。
她们几个一直在庭院里疯跑放炮竹。
那炮仗裹着雪球,然后点燃,看见炮竹炸开将雪球炸的四分五裂,她们就会发出一阵欢呼声。
硃砂跟胭脂起初只是看,后来也融入进去。
硃砂胆子更大一些,敢弯腰蹲着,伸长胳膊凑上前点炮仗捻子,在炮仗爆炸前像兔子一样飞快地蹿到胭脂背后躲起来。
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