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锋利的眼尾一下子就笑开了,双手托着脸身体左右扭动,小声的哎呀哎呀,像是羞涩的不能再听。
老太太还想起一事,又跟司牧道:“还有你送她那桃。哎呦,那叫一个难吃哦,光看着就不甜。我俩坐马车上,我说阿柚啊,扔了吧,方正殿下又看不见。”
老太太乐呵呵地看着司牧,精神头十足,没有半步病态,一拍大腿,“你猜怎么着,她说她能瞒过你瞒不过她自己。就这么硬生生啃了一路,撑到中午都没吃饭。”
司牧轻轻“啊”一声,“我以为她会扔掉。”
“何止没扔掉,”老太太左右看了眼,见谭柚不在,放心地抖落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她把你那桃核还种了起来,花盆都是我给的。”
“那苗至今长得还挺好,我觉得将来说不定真能结个桃出来。”老太太咋舌摇头,“可惜就是不甜。”
谁说不甜了?
司牧被甜到心底,整个人都是软的。
老太太嘴里这些关于谭柚的事情,司牧都是头回听到,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小事,像是一汪清水,不停地冲刷着堆积在他胸口的淤堵压抑,让他干枯许久的心脏,重新得到水分滋养。
“祖母还有吗还有吗?”司牧问。
老太太笑,“喜欢听?”
何止喜欢听,司牧恨不得记下来,回头让硃砂写成本子卖出去。
“喜欢听我就多讲讲。”老太太可喜欢唠这些了,“还有你送书那次……”
两人这边从正经国事,聊到了谭柚八卦,气氛越来越好,司牧后来还把硃砂叫到跟前。
老太太说,硃砂拿笔记。司牧一边听,一边叮嘱硃砂,“细节,这些细节都要写下来。”
他像是掉到了糖罐子里,左一颗糖右一颗糖,每一颗都想细细品尝。
跟这边的氛围比起来,谭橙谭柚那边就略显拘谨很多。
两人走在前头,谭母三人走在后头。
谭母看着前面那姐俩,发出致命一问,“我怎么觉得她俩彼此不熟,像是今天才认识呢?”
谭主君看向谭橙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显然是在犹豫找个什么话题。
“听我的,”谭母手拢在嘴边,“聊聊娶夫。”
谭橙,“……”
“真磨叽。”谭母说,“她娶不着夫郎我都不觉得稀奇。”
谭橙扭头,皱眉道:“娘。”
能不能给她在阿柚面前,稍微留点长姐的面子。
“你喊我有什么用,”谭母摊手,“这事我又不掺和,你得喊你两个爹。”
谭橙沉默,心道既然您不掺和,那您就别跟着搅和了啊!
还是沈氏跟谭主君把谭母拉走,姐妹俩才能坐下好好说话。
谭橙终于舒了口气,从怀里将那份名单递给谭柚看,“这是两个爹爹都觉得不错的人。”
谭柚伸手接过来看。
名单里一共有五个人,前四个是作为主君人选,最后一个是侧室人选。
按着谭主君跟沈氏原本的想法,先娶夫才最合适,如果先娶了侧室再有个孩子,日后可能就不好娶夫了。
可他们也听说过柳盛锦救过谭橙的事情,便将柳盛锦也写进去,可见足够尊重谭橙的想法。
谭柚看着名单,声音不疾不徐,温声道:“柳盛锦救过阿姐一事,好像只有谭家知道,柳家并不知情。”
否则今日柳慧箐不会让柳盛锦出去抛头露面,而是死死缠着谭府这棵大树。
谭柚将名单合上递还给谭橙,“阿姐可有喜欢的人?”
谭橙顿了顿,缓慢摇头,“没有。”
谭柚心头疑惑,“柳盛锦呢?”
“他才多大啊,”谭橙笑了下,印象最深的还是以前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是个弟弟。”
谭柚懂了,“阿姐若是没有主意,爹爹们估计中秋前后会以赏月为名,邀请京中未出阁的男子们到府里玩耍。”
谭橙微怔。
谭柚看了看时辰,站起来抬手拍拍谭橙的肩膀,“阿姐好自为重,我去接殿下。”
自从上次马车中谈过心,谭柚便知道谭橙不是个以个人情义为重的人。这样的阿姐,也许感情会一时迟钝,但不会毫无头脑像个提线木偶。
书中定是有什么隐藏的内容并没写到,这才造成谭橙在书里呈现出来的就是个舔狗的恋爱脑形象。
像是拿柳盛锦当成唯一的寄托,每次柳盛锦遇到危险时,总是毫不犹豫地上前维护。
可今日阿姐分明说,拿柳盛锦当弟弟。
毕竟只是在柳盛锦十一二岁时短暂接触过,那个年纪的柳盛锦还没长开,年纪小又在守孝,的确像个弟弟。
加上这几年毫无交集,猛地说喜欢,倒是很牵强。
既然书中那时候是拿柳盛锦当弟弟,便应该是家人情绪。谭橙顾家,如此一想,倒是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