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正因为跟老太傅无关,所以她都没询问太傅的意见,而是询问了翰林院协办大学士吴思圆的建议。
吴思圆,“?”
这朝堂上是不是还有一个吴大人跟她同名同姓?不然谭橙说的这些,她怎么毫无印象呢?
谭橙这话说完,不止吴大人傻眼了,吴大人身边的几位大人也傻眼了啊。
几人齐齐看向吴思圆。
好你个吴胖子,感情刚才跟谭橙聊半天是在聊怎么撇开她们这些人偷偷讨好长皇子呢!
怪不得谭家让吴思圆做司礼,这两家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同一条裤子!
面对同僚谴责控诉的幽怨眼神,吴思圆也是茫然四顾。
她不知道啊。
谭橙好好一年轻人,怎么能睁着眼睛瞎说胡话呢。她今早什么时候跟自己商量政绩考核一事了,她俩站那儿聊了半天,连一句公务都没谈,说的都是闲话啊!
可惜别人不信,毕竟刚才可是有不少人都看见吴思圆跟谭橙在宫外相聊甚欢。
吴大人还拍了拍谭橙的手臂,那不就是鼓励的意思?而且吴大人对谭橙那是赞不绝口啊,恨不得谭橙才是她亲闺女。
吴大人真是一脚踏的两手好船哇,既有皇女傍身又不得罪长皇子,这手太极打的,深的她老师谭老太傅真传啊。
吴思圆顶着这些眼神,一个头两个大,急得满身是汗。若不是不能高声辩论,她都想问问谭橙,好好的怎么能陷害她呢?
吴大人用眼神向身边的陈大人暗示:
‘我没说过,我怎么可能背着你们做出这种事情!’
陈大人也给了回应,微微一笑:
‘哦?是吗?我们不信。’
哈,真当她们傻呢!昨天收了长皇子的砚台,今天就跟谭橙提建议,吴大人这么会审时度势,不愧是群臣的典范,长皇子婚宴的司礼呢!她们真是望尘莫及。
最重要的是,谭橙她会说谎吗?
谭学士那一表人才堂堂正正的人,既无仇也无怨,能平白无故陷害她吴思圆?
跟狡猾多变的吴大人比起来,谭橙可正直勤恳多了。
尤其是谭橙跟谭柚素来不和,对这个庶妹从来都是冷脸相对,她不可能因为谭柚要娶长皇子了就临时变卦换了阵营。
谭橙能这么做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吴思圆支持!
别说其他人想不通谭橙为什么这么做,连吴大人也想知道,她一刻钟之前还跟谭橙以姑侄相称,怎么扭头谭橙就要陷害自己?
吴大人反思,自认没得罪过谭橙,她为何这么对自己?
可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这边谭橙表了态,那边就又不少大臣蠢蠢欲动。
陈大人跟李大人一阵庆幸,还好自己准备了章程折子,不然今天可被吴思圆给坑惨了。
两人往前走,“臣关于政绩考核也有章程要奏。”
卡了一个多月的车轱辘,被谭橙这么一推,终于往前滚动。
虽然谭橙跟长皇子没事先演练过,甚至在早朝之前两人连只言片语的交谈都没有,但聪明人之间,谭橙抛句话出来,长皇子便知道怎么接。
司牧扫了眼谭橙的折子,眼底笑意逐渐浓郁,手捏着折子顺势搭在龙椅扶手上,“谭大人的想法跟昨天吴大人在御书房提的不谋而合。”
他夸赞吴思圆,眉眼弯弯,眼底倦怠一扫而空,“不愧是三元及第的状元,是我大司优秀的协办大学士,是本宫极其信任之人。”
吴大人,“……”
吴大人都想给司牧原地跪下。
别夸了,求求您别夸了。司牧越是夸她,刮在她身上的眼神刀子就越多。
如果这些刀子能化为实质,吴大人现在早已万箭穿心被同僚的眼神扎成了刺猬。
司牧跟谭橙这一唱一和分明是要置她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吴思圆要是早知道是今日这局面,她就应该请个病假抱病在床。她是猜到了司牧今天早朝会为难她,但她万万没想起来提防谭橙!
毕竟谭橙之前是坚决跟她们站在同一阵营,这怎么说叛变就叛变呢,长皇子究竟给了她多少好处?
实际上,谭橙收到的贿赂就只有来自妹妹谭柚给的一颗桃。
谁能想到姐妹两人冷脸相对的背后,其实感情极好呢。
瞧见吴大人恨不得吃人的眼神扫过来,谭橙微微朝她拱手行礼,像是感谢她的建议跟提拔。
吴大人,“……”
是我谢谢你啊!
那一马车的夸赞欣赏,终究是错付了。果然闺女还是亲生的好。
“臣——”
如今局面已经如此,吴思圆再抵抗也不过徒劳。
她硬着头皮往前走,步履沉重,从袖筒里掏出另一份极其不情愿交的折子,颇为无力地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