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可惜”的是,这次裴砚难得地跟她吃不到一起去了。苦瓜是他少有的一口也不肯吃的东西,任她怎么舌灿莲花地说这道菜做得不错他也不肯伸筷子。
后来她试图夹一片直接送到他碟子里,他端起碟子躲得飞快。
罢了……
楚沁见状不再强求,自顾吃得痛快,汤包也吃了不少,反倒是那鸡汤馄饨她顾不上了,拢共也就吃了小半碗。
誓死不碰苦瓜的裴砚倒是把鸡汤馄饨全吃了,连滴汤都没剩下。吃得浑身热腾腾的,从头到脚都舒服。
当晚,两个人都早早就躺下了。房中光火尽熄,楚沁心如止水地闭着眼睛,心想今天可得早点睡,既然装病就得有个装病的样子。但裴砚却没这个心思,在他眼里睦园终究是自己的地盘,于是躺下不多时,楚沁就感觉到他开始往她跟前凑,然后在黑暗中抬起手,在她面前晃悠。
这显然是在试探她睡没睡着,她虽闭着眼睛看不到却感觉得出,只得强作不理,深呼吸,继续睡她的。
结果这深呼吸就暴露了她,他察觉到她没睡,无声一笑,继而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手指还戳到了她脸颊上。
“哎,沁沁。”她听到他在黑暗中兴奋地道,“时辰这么早,你睡得着吗?”
楚沁:“我睡得着。”
“我不信。”他愈发地不要脸起来,“你肯定睡不着。咱先找点事忙一忙,一会儿困了再睡吧!”
“好!”楚沁说着就睁开眼睛,撑身起床,“那我做女红去!”
言毕她就要溜之大吉,但刚从他身上越过去就被他揽住腰一把兜了回去。
“啊!”楚沁惊声尖叫,裴砚把她撂回床上,越想越好笑,“做女红?你再说一遍?”
“我我我……”楚沁疯狂挣扎,“我做女红!一会儿就困了!好睡觉!”
裴砚诚恳道:“前两日是不是感觉还行?”
“……”楚沁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子。
平心而论,是还行。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新婚洞房那次他们两个都苦不堪言,前几天那回都好多了。
再说,他们正在这样的年纪上,哪怕没什么技巧,精力却有的是!那一夜里他反反复复折腾她,单凭自己摸索也懂了不少门道,可以说是进益颇快。
可是……可是这种话哪有这么问出来的!楚沁被他搞得手足无措,僵了半晌才道:“什么还行!我累死了……你不要烦我!”
裴砚道:“那我今日注意些,不让你那么累。”
楚沁:“……”
接着他便带着安抚吻下来,这一吻,楚沁浑身就都酥了。前几日夜里那种说不清的畅快回忆涌进脑海,让她不自觉地就范,矜持又短暂地维持了几息她就被击溃,禁不住地迎合起了他。
结果便是这一夜她又被累得够呛。他说什么“今日注意些”,根本就是诓她的!
楚沁在腰酸背痛中昏睡过去,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是在感叹那句老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他又是在用早膳。因她昨日晕过去的事,胡大娘子不敢让她再去问安,吩咐说让她好好歇着。他则是今日正好得歇,不必去学堂,早上便也多睡一会儿。
看她醒了,他笑着离开膳桌,踱到床边:“辛苦沁沁了。”
楚沁狠狠地剜他一眼,一语不发地蒙住被子,往里一翻,不理他。
他隔着被子拍拍她:“生气了?”
“哼!”被子里的声音瓮声瓮气,“你不知廉耻!”
“我怎么就不知廉耻了?!”裴砚诧异地看看她,咬了口手里的葱油饼,又笑道,“咱们夫妻之间干点该干的事,你别说得好像咱们偷情一样行吗?”
“你……”楚沁更生气了,猛地坐起来,抄起枕头就砸他。然而刚砸一下腰疼就泛了上来,她顿时龇牙咧嘴,泪花都泛出来了。
“慢点。”裴砚就势将枕头一抱,继而笑吟吟地将她一揽,扶她躺下,和颜悦色地说,“这两日学塾没课,今日你就好好歇息,我陪着你。明日咱们一道出门,我要置办些去东宫要用的东西。”
楚沁还气鼓鼓的:“谁要跟你去!”
裴砚也不恼,脾气很好地道:“那我自己去也可以。”
第二天,早上六点,收拾妥当的楚沁就催起了裴砚:“快点嘛!我饿了,我们赶快出门找个地方吃东西去!”
裴砚想起她昨日的话,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做什么出去吃?在府里用完早膳出门就是了。”
楚沁:“……”
他又慢悠悠道:“还有,你不是说不跟我去?”
“我说错了!”楚沁服软飞快,他扑哧一声,她扯着他的衣袖又道,“咱们巷子口有家卖冷面的,我上次回来时就瞧见了,特别想尝尝。”
裴砚听到这话又皱起眉头:“那你不早说?巷子口又不远,差人去给你买回来啊。”
楚沁低头小声:“我没好意思说。”
她私心里还是觉得,好歹是国公府的家眷,馋那么一口街边摊的小吃说出去丢人。
裴砚却听得笑了,心想她不好意思说却告诉了他,就是拿他当自己人!
是以约莫一刻之后,二人就出了府。马车早已在府门口等候,裴砚先将楚沁扶上了车,自己便也上去,进车厢前不忘吩咐驭马的王宇:“在巷口等一等,沁沁要吃巷口那家店的冷面。”
沁沁?
王宇诧异地扭过头看他,一副活见鬼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