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琢磨着要不要让你奶奶他们,帮你看看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说好了只说两句,你数数都多少句了?你才二十多岁,连数都不识了,以后可怎么办?”老院长。
“……”
陈剑南看着老院长,感觉自个要疯了。
同时也有点哀怨,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这么一个爷爷。
等等,为毛觉得眼前这一幕这么眼熟?
陈剑南莫名地两脸发烧,貌似他也喜欢这么干,被他气个半死的人,还不在少数。
不对,不对,我陈剑南人称诚实可靠小郎君,憨厚纯善陈老实,怎么会干这么操蛋的事。
就算有,那也是被逼的。
眼瞅着老院长油盐不进,陈剑南把心一横,道:“爷爷,这事没得商量,我不会让他们来的。先没说我自个没想好娶谁,就算想好了,我也不会捅破那层窗户纸。你又不知不知道,我现在只能活几个月,现在捅破那层窗户纸,那不是坑人吗?”
老院长身子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但是这抹痛色很快就变成了坚决,和不容置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把她们都喊过来看看,找出对你真心实意的人,让你们也把事办了,说不定给你冲冲喜,你的病就好了呢?就算不好,也许能多活几个月,最起码能给你留个根,给咱老陈家留个根,甚至运气好,你还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
老院长虽然一直压着嗓子,声音也不高,但是那不断颤抖的身子,还有那有些发颤的声音,却让人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可是……”陈剑南。
“没有可是。你为这个国家、为这片土地奉献了青春和热血,现在连小命都给他了,难道还不能自私一回?我陈希文不敢说多么高尚伟大,但是我为了华夏考古圈也奉献了半辈子,抢救的古墓和文物不知凡几,从西方列强手里赌回来的国宝不下十件,我为他们奉献了这么多,难不成还不能自私一回?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后,难道这也有错?”老院长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越来越激动。
到了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但是老院长却毫无所觉一般,继续嘶吼:“是,这对那些女孩子不公平,但是我会事先告诉她们,让她们自己选择。如果你的病治不好,你走了,孩子我跟你奶奶帮你养,我会告诉孩子,他有一个不着调却有本事、无愧于祖国、无愧于脚下这片土地的爹!如果你走了之后,她们想要改嫁,我也不会拦着,我会给他们一大笔补偿,我还藏着几幅古画,每一副都不下千万,我补偿他们一千万还不成吗?如果她们愿意守着孩子,守着我这个没用的老东西,我那些古画全是她们的,这都不行吗?啊!”
老院长的咆哮,让所有人为之沉默。
没错,老院长的想法,确实有点自私,但是这何尝又不是每一个老人的心愿,这又何尝不让他们心颤。
老院长只是想给陈剑南留个后,只是想留个念想而已。
虽然,这对于那些女孩子来说,有点不公平,但是老院长却也给了她们自己选择的机会。
孰是孰非,他们已经无法评断,也没有资格评断。
因为老院长说得很对,无论是陈剑南还是老院长,都奉献了太多太多。
一个为国征战,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
一个为国增光,数次迎战西方列强鉴定师、考古大家,为国赢回十数件国之瑰宝,让人扬眉吐气,最后却遭人暗算,一气之下孤独终老,连个后代都没有,只剩下这个一手带大,视若己出的陈剑南。
可以说,这爷孙俩全都是悲剧英雄。
悲剧的让人心酸,让人忍不住落泪。
陈剑南站在原地,看着这在他眼里一直不靠谱的爷爷,嗓子特别堵得慌,堵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堵得他鼻子发酸,堵得他眼眶子发热。
陈剑南嘴唇哆嗦着,深吸了一口气,“爷……爷爷,你……你后……咱们老陈家有……有后,我晓蕾姐被……被领养之前,不是也跟咱们的姓吗?现在她结……结婚了,很快就……就会有孩子,我……我把他当亲姐,你也把她当……访亲孙女,等她有了孩子咱……咱不就有后了吗?”
说到这,陈剑南抹了一把泪珠子,“对……对不起爷爷,这次……我……我不能听你的。不……不能,我不能因为……因为我一个人,把人家一个女孩子给害了。”
“你……你……”老院长指着陈剑南的手,哆嗦个不停,猛地抬手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