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在郡王府的花园里举办,天气虽然已经转凉了,但夏热尚存,夜间也并不是特别冷,只要穿厚些,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云端披着披风来到了举办宴会的地方,第一眼便看到了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人,对方脸上的长疤让她印象无比深刻,就是去年差点儿将她掳去凌阳城的人,好像是叫辛滕吧。
这个名字还是她在书里看来的,一个活到了大结局的男人。
虽然对方不能算是个好人,但他对镇南王的忠心耿耿倒挺让人感动的,是书中唯一的一个一心要为镇南王报仇、即便受人唾骂也在所不惜的人,比楚青霄这个亲儿子做的更像亲儿子。
辛滕注意到了云端的视线,微笑着上前,拱手行礼,开口道:“见过郡主,郡主万安。”
云端道了声“免礼”,然后又道:“你现在可比去年想带我走时有礼多了。”
辛滕苦笑,语气无奈道:“当初属下只是不想让郡主卷入京城的风波之中,并无恶意。”
“可京城后头也没发生什么事。”云端语气淡淡地道。
“有些事情虽然没摆到明面上来,但却不能否认它的存在。”他的语气有些高深莫测。
云端翻了一个白眼,“你别跟我打哑谜,我猜不到。”虽然看了原书,但有些东西她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就算她再聪明,到底是在父母的千娇百宠中长大的,就算后来父母都不在了,也有外公和堂兄在,她根本不用忧心任何东西。
而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有的阴谋诡计都被夜玄挡着,她是半点儿血腥都没见,所以对于他们这似是而非的话真的理解无能。
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吗?真是的。
辛滕被她逗笑了,“郡主现在倒是直爽了不少。”然后便在云端以为他要直言的眼神中继续道:“郡主猜不到便猜不到吧,反正有人护着你。”
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啊。
云端“呵呵”一笑,懒得再理会他,目光去搜寻另一位副将——安文栋。
在看到正与他人谈笑的褐色身影时,她笑了笑,找到了,杀死镇南王的直接凶手。
看了原书就是好,不用去猜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将最后的凶手记住就行了,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杀人便要偿命。
正这么想着,云端的心口突然又传来一阵熟悉的痛意,她本以为这股痛意又要如往常一般快速褪去时,心口却越来越疼。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在她身后一步远的青月还没来得及扶住她时,一个刚到花园的人快速上前扶住了她。
捂着心口,她视线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但来人身上熟悉的冷香还是让她认出了对方。
“玄宝,带我回去。”
辛滕看着云端发白的脸色有些不明白,她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快要晕倒了似的,见夜玄抱起对方就走,他也连忙跟了上去。
王爷生前最疼爱的便是郡主,他无法让自己对郡主置之不理。
由于云端站在离花园出口很近的地方,所以除了辛滕,并无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夜玄将云端抱回了她的院子,然后吩咐躲在院子暗处的修二道:“去将如意楼的盛灼带来。”
盛灼那厮向来贪恋美色,当初为了瑶娘消停了几年,瑶娘死后又固态萌发,在神医谷那个规矩森严的地方待了半年多,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京城,除了如意楼,也没别的去处了。
云端此刻不但心口疼,头也隐隐作痛了起来,像是有人在用锤子砸似的,感觉灵魂都要出窍。
盛灼很快便被修二提了进来,他甚至连头发都未来得及束好,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青色长袍,腰封都是歪的,不难想象,修二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他的。
盛灼也懒得解释他什么都没干,连忙给云端把脉,然后眉头越皱越紧,“奇怪啊,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啊。”虽然嘴里如此道,但他看着云端明显不是装出来的样子,连忙将师门奇药拿了出来,然后塞进了云端嘴里。
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当那粒药丸下肚后,云端隐约听见脑海中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算了,还是等下次吧。”
只听了这么一句,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再有意识,她只感觉自己的手边像是有什么东西,下意识揪了揪后,她睁开了双眼,便看到夜玄枕在她手边,而她手里抓着他的头发。
她连忙将手松开,但原本浅眠的夜玄却被她的动作瞬间惊醒了。
一见她醒来,夜玄几乎是喜极而泣,在云端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俯下身子抱住了她,却什么话都不说。
云端感受着他能勒死人的力道差点儿一口气没缓过来,但感知到他的怕意后,她便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