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容易得让她有点儿不可置信!
她从来都知道她和夜玄的差距,光思想上都得有千年的距离,遑论其他。
“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吗?”夜玄反问,小姑娘都同他提要求了,他难不成还能拒绝?
云端本以为很难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完成了还有些懵,最后只能得出结论,反派大佬她就不能以常理论之。
天亮后一行人便出发了,云端看到完好无损的宁楚楚时松了一口气,想想她还真是杞人忧天,现在剧情还未到后面,夜玄就算心中有什么算计,此时确实不会将宁楚楚如何。
一路疾行,一行人终于在天色彻底昏暗前到了最近的城池,云端直到看到陌生的城楼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好像未回京城。
夜玄像是明白云端的疑惑似的,解释道:“我们此行要前往洛城,洛城路远,绕道徽城能快速到达。”
“那这徽城离京城挺近的。”
夜玄轻抚她的发顶,“嗯,京城往北最近的便是徽城。”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一处宅子前。
云端想起方才一路看到的,有些纳闷,“近日是有什么节日吗?我见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了红灯笼,那些人家里传来的吵闹声听着也甚是热闹。”
夜玄将云端带到一个房间外,闻言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轻笑道:“你是不是都忘了今日是岁除之日?”
岁除之日?
听到这个陌生词汇的云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日是除夕!
她猛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都怪最近事儿太多,她都忘了还有除夕这回事儿。
夜玄将她推进房间,“洗漱完记得换好新衣,我在旁边的房间里。”
云端眨了眨眼,“哦”了一声,关好门,她看着冒着热气的汤池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开始沐浴更衣。
等她收拾好出门时便看到在门外静候的夜玄,清冷的月光打在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精致脸庞上,看着比白日里更加惑人。
而云端的关注点却在他换了的绛色衣袍上,一身对襟束腰长袍让他瞧着越发身姿挺拔,比起他之前常穿的墨色衣裳,这身绛衣简直将他身上的妖孽气质发挥到了极致,活脱脱就像是来勾人魂的妖精降世。
最重要的是,云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和他同色的衣裙,嘴角抽了抽,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二人是去成亲的。
夜玄看着一身绛色衣裙的云端,嘴角微翘,眸中带了几分笑意,上前几步,拉着云端去了另一个房间,然后拿出绸布拭干她发上的水汽。
云端闭着眼全程享受男朋友的服务,鼻间却闻到一股药味。
她立马睁眼,抓住夜玄的手,然后在他不解的视线中一把撩起他的衣袖,便看到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云端突然想起那会儿刚见他,然后摔倒在他怀里时闻到的味道,此刻想来那分明是伤口化脓出现组织坏死后的气味。
夜玄也未想到他都表现得这般正常了,还会被云端发现他受伤了,他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道:“小伤,不用担心。”
云端将他的衣袖放下来,面色有些沉,眸中还有着微不可见的心疼,“你这伤起码有半月之久,现在还有血腥味,你是不是受伤后都没有好好养伤,然后伤口流脓生出了腐肉?”
未等夜玄作答,她摸了摸夜玄的脸,又说道:“方才割掉腐肉时是不是很痛?”
她早就发现这个世界没有麻沸散之类的药物,连相关记载都没见过,可能还未出现华佗般的人物。
没有麻药,硬生生从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可想而知有多痛。
夜玄本来想说无事的,但看着小姑娘心疼的神色,他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坐到云端旁边,靠在她的肩头很是委屈地道:“很痛很痛。”
不料云端的态度却瞬间大转变,面上的心疼之色顿去,她在夜玄的额头点了点,“活该,谁叫你不好好养伤的。”
夜玄对于云端的善变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云端拉起按到床上,“我看你面色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好好睡一觉吧。”
夜玄哭笑不得地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忘了今日还要守夜?”
云端眨了眨圆圆的眸子,好吧,多年未守过夜,她还真忘了。
但看着夜玄面上虽不显疲色,浑身却懒洋洋的,云端认真地提建议,“要不你睡,我替你守着?”
先前未注意到夜玄的神色时还好,此刻注意到他的乏累,自然不希望他再强撑着,万一猝死了怎么办?
“哪有让人代替守夜的?”
笑着的夜玄站起身来,将云端的发随意挽起,然后拉着她出门,走过回廊,来到对面的屋子里。
云端未进屋便闻见了美酒佳肴的味道,进门便看到了圆桌之上摆满的食物,除了麦饭云端能一眼认出外,其余的她全都认不出。
云端的注意力很快被桌上的酒味勾去了魂,除了上次在长乐殿尝了尝那后劲极大的果酒,她真的许久未饮酒了,有些想念。
再加上想到明日便是新年第一天,心情真不怎么美妙,很想喝个痛快,最好后天再醒来,毕竟这几年的大年初一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云端正要倒酒,却被夜玄按住了手,她不解地看向夜玄。
夜玄刮了刮她的鼻尖,“怎么?又想喝醉了耍酒疯?”
云端一把拍掉他的手,振振有词道:“我上次那是喝的太少,真喝多了我就直接睡过去了,哪里来的精力耍酒疯。”
夜玄被她的理由惹笑了,倒也不拦她了,任她喝。
云端饭未吃几口,一壶酒倒先下了肚。
喝完酒的她砸吧砸吧嘴,“没上次的好喝。”也没上次的酒劲儿大,她这一壶酒下肚,脑子还是清醒的。
夜玄但笑不语,上次的酒是云庄主送他父皇的,云楚山庄的酒向来口感绵软后劲儿极足,哪是这常见的果酒可比的。
“夜玄,我还想喝。”云端转身,抓住夜玄未受伤的那只胳膊摇晃着。
“你叫我什么?”第一次被人连名带姓地叫,夜玄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云端眨了眨渐渐泛起水雾的双眼,“夜玄?”
看着她面上渐渐酝出的绯色,夜玄唇角微翘,眸中带笑,“我真是高估了你的酒量。”这果酒连小孩子都醉不倒,却醉倒了她。
云端挪了挪位置,坐到夜玄跟前,抱着他的手臂不放,“你要是不给我酒,我就不放开你。”
夜玄垂首瞧着她,语调悠悠道:“不如这样?你再唤几声我的名字,唤的我舒心了,我就给你酒,如何?”
感觉自己并未醉的云端思考了一下他的话,确定没什么陷阱才点点头,“好。”
夜玄饶有兴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