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寨子的人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就算是打家劫舍,偷摸抢劫,也都是看准了人才下手。例如,正被作为目标的林员外。
执骨听了想笑,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笑的左右摇摆。
“这么大的寨子,居然被俩毛头小子治住了?”
那些人也跟他一起笑,似也觉得不可思议:“俺们没见过他们,都是传言,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不过听说那俩人是个惹不得的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小命最重要。”
“俺们出去放陷阱都是去捉肉的,谁知道这次捉了你们俩人回来。”
“你们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将我炖了,也许味道不错。”执骨开着玩笑,“毕竟,我也是你们捉住的猎物。”
那些人连忙摇手,笑的道:“俺们不吃人,不吃人。”
见他聊的开心,韩栈衣也暖了神色。
静静望着执骨,也不说话。
似说上劲儿了,执骨不免感叹几分:“和你们一起这般热闹,我也是许久不曾感受过了。以前和兄弟们一起,在草原上,在雪地中。一壶酒,一口肉,一把火,就能畅聊整晚。”
“我们想要万民安康,想要战火远离,想守护我们自己的国家,想保护每一条生命。可是战争即是杀戮,无休止的杀戮。我们何曾不知敌方的人也有家人,有人在等着他们回去。可是人终究是自私的,为了我们的家,我不得不一往无前。”
“有人说,我是恶鬼邪神,我不怕死。”他自嘲的笑了笑:“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可能不怕死。我怕的不得了,我怕我死后没有人去照顾爷爷,我怕死后,再也见不到大好河山,我也怕我死后,会沉入黑暗。”
“即使手上鲜血淋漓,却不能有一道伤痕。”
“只有我活下去,才能保护我珍惜的一切。”
就同以前一样,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
可以畅所欲言,可以为所欲为。哪怕风雨飘摇,暴雪压山,他们仍旧笑谈世事。
战争,他其实已厌倦了。
许是喝多了酒,醉了吧。执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他一贯高束整洁的马尾微微斜了几分,头发从肩上侧滑而下,垂在腰间。
有人笑着问他:“可是你们为官之人,命都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你又常征战沙场,打个仗说不准就嗝屁了。”
执骨大声笑了出来,他边摇头边说:“错了,错了。战场不会要我的命,人心才会。”
就好似一切通透,平日不说,却心如明镜般透彻。
他什么都懂的,怎么会不懂呢。
所以,又如何不累呢。
韩栈衣站了起来,手穿过执骨的腰,要带他去休息。
执骨歪歪斜斜的倒在他身上,任凭他随意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