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姬发,“这乃是九天之上瑶池的疗伤圣品,只需要一点儿抹在伤口处,片刻之间就能恢复如初。”
姬发赶快双手接过来,隆重地拜谢了准提。
姬发把药收起来,对着准提拱了拱手,“正好今天圣人在此,我这里有一件事想求您应允。我们西岐从去年到现在已经未下过一场雨了,您是圣人,翻手之间就有天降甘霖的本事。求您给我们西岐这里行云布雨,您的恩德我西岐永世不忘。”
准提听了之后,两只眼睛看向天空,他的眼里面映出万千星辰,又从星辰之上俯视着整个大地,发现有一股热气从地下向上慢慢蒸腾而出。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的手在袖子里面掐算了一下,并不能掐算到什么结果,如今大劫已开,本就是天机混乱的时候,算不出来也属正常。
想到这里准提扭头看向姬发,“实话跟你说,就算是圣人有些事情也做不到,比如说让你西岐下雨这件事,这本就是大道在控制着你们这里的降雨,圣人有的时候也无能为力。”
姬发听了只觉得心灰意冷,若是不能下雨,那这个地方就要干旱下去,干旱下去地里面就寸草不生,寸草不生庶民们就不能吃饱,不能吃饱就要扶老携幼的到别处去乞讨,一旦出去乞讨,若是拦着,那就和以往宣传的仁义截然不同,说不定到时候会让天下耻笑,若是不拦着,到时候去了别的诸侯属地,想要再让他们回来,那就千难万难了。
这可怎么办呢?
准提看向姬发,看他的脸上表情变了几回之后,微微一笑,“二公子也不用发愁,西岐这个地方又不是永远旱下去,早晚会下雨。”
“早晚是会下雨,但是早下跟晚下截然不同。”
“公子要想改变,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还请圣人明示。”
“西岐之所以有此大旱,那是因为有些人德行不够,引得上天震怒。”
姬发听了之后已经明白了过来,这是说自己存了将大哥取而代之的心思在上天看来是自己德行有亏。
“您说有破解之法,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办法?”
“办法简单的很,自从三皇五帝开始到如今的这些人间共主,一直以来都是拿自己和天上诸神相提并论,更有甚者像是如今的这位女主,更是猖狂至极,她顶撞圣人的事情想来二公子是听说过的,之所以这么胆大包天,那就因为她是人间之王。若是二公子做了王,只管向天道称臣,向诸神称臣,以天之子自居,日后所有人间共主只要向天地祈求,自然能保你江山万万代,这一次的大旱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对于姬发来说,这真的是小事一桩,在他看来,称不称臣都是一样的,如今称了,更显得自己和天地的关系好,天下庶民更能信服。
“圣人说的话,他日我坐江山了之后自当遵循,到时候还会在我朝境内颂扬西方教,并允许各地给两位圣人树碑立传建造庙宇,只求他日我子孙有难的时候两位圣人能伸一把手。”
准提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你们本就是黄帝轩辕的直系后裔,天生尊贵,又有仁慈之心,到时候并不需要我们出手,你的子孙福泽万代自然会逢凶化吉。”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准提圣人心满意足的离开,来西岐的目的已经达成,那就要去其他地方转一转,看能不能再找一点儿便宜。
姬发握着手中的瓷瓶回到了内室,让人给自己上了药,穿上衣服之后坐在院子里面思考。
若按照祖母说的,再等下去父亲说不定垂垂老矣,到时候过了二十多年,出来振臂一呼带领着天下诸侯反叛的就应该是大哥,大哥就是江山的开创之主,说不定这功劳能比得上始祖父黄帝。
而自己如果真的按照祖母和父亲想的那样乖巧听话,只能成为大哥跟前的马前卒,一个马前卒和江山之主比起来,那真的相差太远,可谓是天壤之别。
姬发站起来,在院子里面走了一会儿,觉得自己除了不甘心还是不甘心,但是祖母说的非常对,自己就是夺了大哥的位置才有了将来,那么往后其他兄弟是不是也存了要夺位的心思?
就在祖母说出这种可能的时候,姬发已经想好了,若是将来自己真的越过大哥成了这天下共主,只管对着兄弟们施恩,列土封疆封他们为诸侯王,每个人都有一片自己的地方,给他们的田地里面,所有的产出养活子孙是足够了,要是想养兵是绝对不能的。
自己光兄弟就有九十多个,到时候将天下一半的土地分为九十多个诸侯国,十年的时间看上去还没什么变化,百年之后就能看出变化来了。
姬发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主意特别好,那个时候真的是江山万万代,兄弟的后人与自己的后人相处起来兄友弟恭,当然不会发生什么反叛之事。
想到这里就打定了主意,世子之位肯定是要夺的,但是大哥千万不能死在自己手里,只要让他死在朝歌,到时候父亲伤心之下说不定会提前叛乱,而自己只需要跟随父亲,十年之后说不定就能得到这如画般的江山。
想到这里让人去把尤浑请过来,尤诨来这里的目的他早都知道了,后来这个人在西岐的行事特别高调,根本没有多加掩饰,二公子一直让人盯着他,知道他背后的主子就在朝歌,姬发觉得借刀杀人的时候来了。
第69章 九间殿大夫进贡
尤诨被请到了姬发跟前,一开始没想那么多,乐滋滋的到了姬发的院子里,等人摆上酒菜之后,两个人分宾主坐下,才开始喝了几杯酒,姬发就摆出相交久远的模样开始找尤诨套话。
姬发就问尤诨:朝歌里面的公主如今是什么年岁?
尤诨现在已经看清楚了,这位二公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说让他进宫伴随在公主身边,那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既然姬发不愿意进宫,那就对自己没太大帮助,所以他乐滋滋的时候就觉得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冷水,自己那飘在半空中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地上摔的生疼,提不起来一点兴致。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不能进宫替自己说好话,那就没必要让自己在这里费尽心思巴结了。
他就换了一副嘴脸,“看二公子说的,公主的年岁二公子自己不知道吗?不过话又说过来了,公主生在春夏交接的时候,这马上就要过寿了,听说西岐还要再往朝歌送一回贡品,这一次少不了要把公主的寿礼给算上。”
自然会把公主的那份给算上的,姬发听了之后又赶快给尤诨敬了一杯酒。
“大夫,实话跟您说,我大哥如今身陷朝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也知道大夫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就是想请大夫从中牵线搭桥,将我大哥引荐给公主,这样也能保他一命,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尤诨听了之后,眯着小眼睛盯着姬发看了一会儿,心想这位二公子可真的是心黑手黑,嘴上应承,“二公子只管放心,这事儿对我也有好处。”
想到这位二公子最近一段时日的手段,既然自己在这里的事儿被他察觉了,若是不按照他说的去做,怕是不会有好下场,公主让自己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这两位公子,如今有个公子在朝歌,就等于把人送过去了,到了嘴边的肉,公主乐不乐意吃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的了,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就没必要再在这里留下去了。
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退意,和姬发两个人推杯换盏又喝了几杯酒,回去之后趁着夜色吩咐人赶快收拾东西,明天天一亮就赶快回朝歌。
尤诨跑了的事情姬发也知道,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两天正是散宜生要去朝歌的日子,姬发把手上其他事情放下,陪着散宜生说了两天的话,又把所有的贡品看了一遍之后才送他们上路。
这一次散宜生肩负重任,所以在路口和西岐同僚们告辞的时候,被不少人拉住嘱托了无数遍,一定要将主公安安稳稳的从朝歌城接出来。
申公豹就陪着散宜生一块上路,先是散宜生带着甲士们打头往前走,接着就是申公豹压在队伍的最后面做断后。
一路走过去,大概走了半个多月来到了潼关,潼关的守将总兵张凤看了他们是进贡的队伍,就让他们从潼关里面穿过向东去了。
这一路走来散宜生逢关必进,到处拜访那些守关的老将。目的也是为了想查看各处守兵和各处关隘,他日兵临城下如何攻破早就被他们推演了很多遍。
这一路餐风宿雨,一路的辛苦自不必说,终于来到了渑池,经过渑池之后到达孟津,从孟津那里渡过黄河,来到了牧野城。
在牧野住了一晚上之后从牧野出发,一路向北而来,离着朝歌城还有二十里地的时候,在当地驻扎了下来。
散宜生叫来申公豹,非常歉意的对申公豹说:“道长,听说这里是位公主当家作主,咱们带的贡品里面怕是不能让这位公主满意,不如您回一趟西岐,再拿一些东西过来,明天咱们准备好了东西一块进城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