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远韬安顿好,江凡带他去镇上酒楼里吃了顿大餐,送他回了书院,才与顾长青驱车离开。
经过两天日光的曝晒,马路上又已尘土飞扬,估摸着山林里水汽也干了,翌日江凡、张书墨、顾长青三个便起了个早,穿好跑了驱兽草粉末的衣服,背着放了吃喝的竹篓,进山了。
说要进山找点东西,但江凡的本意并不是找东西,这趟进山,江凡更多的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顾长青放心,让他知道自己日后独自行走在深山里也会毫发无伤,以后不再过问他进山的事情。
三人手里握着弯刀,不停挥开树枝,一路走走停停,脚程不快,江凡边走边不动声色地让系统将扫描到的植物录入,扫描到可以治伤止血的药材后,便会采摘一些。
顾长青腿瘸了多年,如今腿好了,十分热衷于走路,而且这种走在深山密林的机会难得,所以顾长青虽一路紧张提防,慢慢地却也多了几分兴致。每当江凡盯着一株植株看——其实是在扫描——的时候,顾长青会好奇问几句,全部都得到了江凡的回答,这样几次之后,顾长青看出江凡并不是在胡说,而是确实知道,便越发吃惊,没想到江凡懂得这么多。
张书墨犹豫了一下,说:“少爷以前的书房里都是些描写世间各种奇物的书,自然懂得很多。”
顾长青一听,果然面色不好,“都是这些书?”
张书墨点头,“大老爷知道少爷喜欢看这些东西,还特意搜罗里不少放他书房里。”
江凡摇头,这小子,明着是揭他老底,其实是向顾长青告状来着。
原主出事,就是为了讨人欢心,看了许多这种奇书才找到一块传说中的好砚台,攒了许久的零花钱,又打听好久才买到这么一块,其实他完全是被人合伙骗了,而收他礼物的人,早就知道原主被人戏耍,非但没出言提醒,在收到江凡辛苦拿到手的砚台后,还当着原主的面随意送予他人。原主不愿,去抢。砚台被人扔来扔去,原主身躯肥胖,动作不灵活,脚下一个不稳摔下去,脑袋砸到凳子上,落得一个送命的下场。
顾长青这几年看病无钱,好不容易凑了几回银子让以前生意上的熟人捎带到上京,想拿给江凡,却回回都被退回来,他起初只以为是江凡恼怒他这个舅舅,但和江凡再次相见后,知道只怕和当初出事时一样,都是江家大房与那老太太在从中作梗。
他看着前方那肥胖的身影,他们顾家与江家人的样貌底子都是很不错的,家里也从没出过什么痴肥的人,按理说江凡不会长得这么胖才是,这时细细询问张书墨,才知道江凡一天三顿都是大油大肉,常年下来,再瘦的人也会吹气似的胖起来。
顾长青恨得捏紧了拳头,他就知道,江震在的时候,江家老小都扒着江震吃喝,江震一死,便苛待起了江凡,怂恿他看闲书,虽吃喝不缺,却过度油腻,极不健康,完全是从另一个方面来养废江凡,就怕他有出息,当真是用心恶毒!
顾长青红了眼眶,哽咽道:“小凡,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江凡拍着舅舅的背,“是挺委屈的,舅舅放心,以后我肯定要讨回来的。”这是必须为原主讨回来的,不管是驱逐原主的江家人,还是那些捉弄原主的所谓的“朋友”。
说了些影响心情的事,气氛沉闷了一会儿,才被张书墨打破。
“这花好看。”张书墨拿小铲子将一株巴掌大的只开着一朵小花的植株从地上挖出来,捧给江凡看,“回去装个小花盆,放在少爷的书桌上,不错吧?”
小花只一朵,花朵昂扬,小人似得倔强的仰着脑袋,看着还有那么两份孤傲的意境。
江凡将这花扫描了,系统立即跳出相应的信息,这花的香味有凝神静气的作用,对环境很苛刻,人工一向比较难养活,所以一直比较少见,没想到张书墨随手一挖,就挖出了一种比较少见的花朵。
江凡笑着点头:“行,你装好吧,别压坏了。”这小孩,就属他竹篓里的东西多,看到觉得好看的叶子花儿什么的,都会揪几片或摘几朵扔进去,类似这种连根带土的野花,他已经挖了好几株了,不过这一朵比较稀缺些。
夏季,山林里的猎物更加的多,江凡像上次那样,一边走一边做记号,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下几个套子,抓点野味回去。因他们三人身上衣服有药水的缘故,这一路十米之内基本鸡飞狗跳,嗅到气味的动物们全都撒丫子逃离。
丽山村里没有猎人,都是普通农民,最多的也就像江凡这样,在外围下几个套子抓几只野鸡、野兔。江凡他们走了大半天,已经往里深入许多,完全看不到人活动的痕迹。
期间江凡就指着一条从草丛里逃窜离开的,本地有名的毒蛇对顾长青道:“看吧舅舅,这些动物见了我逃都来不及,哪敢扑上来。”
顾长青被那毒蛇吓出一身汗,“不过是打草惊蛇。”
这一时半会儿的,江凡也不是非要顾长青相信,几人便继续走。
直到几人前方忽然窜出来三头野猪,一大两小,嘴边两根尖利的獠牙,站在十米之外虎视眈眈地看着江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