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的脸色有些发僵。
“不好吃,哥哥!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好,哥哥给你换一只好不好?”
萧御笑着,仍然是一片温柔的模样。
小彩鱼微微点了点头。
萧御将所有的糖葫芦都买了下来。
有葡萄味道的,有草莓味道的,有西柚味道的,还有苹果味道的。
小彩鱼一个个看了过去,放进最里头, 每个吃了一口,然后就扔掉,难吃难吃,真的难吃死了。
萧御一声不发,单单看着小彩鱼笑。
小彩鱼将所有糖葫芦都吃完了,看着满地的狼藉,高傲地昂起来了小脸,“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这些东西真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呢。”
小彩鱼的话音刚落,萧御就道,“嗯,我的妹妹最乖了,我们该回家了。”
家?家在哪里?
只见萧御带着小彩鱼,一路往巷子深处走,深深的酒香,弥漫在整个巷子里。
小彩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萧御笑着看向小彩鱼,“喜欢吗?”
小彩鱼慢慢点了点头。
“一会儿给你大点儿梨花白吃,你要不要?”
小孩子不能喝酒的吧。
虽然这么纠结,可是小彩鱼还是点了点头,顺带,非常非常怀疑,萧御到底是不是真心疼宠自己的妹妹。
酒都给妹妹喝吗?
萧御抱着她回到了家中,小小的青瓦房子,收拾的干净而温馨。
天井上不断地在滴答水,屋檐下挂着各种各样好看的各色鸟儿。
“怎么挂那么多只鸟?”
“喜欢吗?”
小彩鱼习以为常地道,“不喜欢。”
“那又炸了吃?”
小彩鱼被震惊了,这个萧御简直丧心病狂。
原以为做个病丧的妹妹,萧御会生气,没有想到,他比她想想的还要变-态!
小彩鱼……震惊并且服气了。
但是她不能服输。
“不。”
“嗯,我就猜到你会说不。”萧御的声音温暖的好像热水,“因为你刚吃了好多糖葫芦,你饭量本来就不大,现在该饿了。”
小彩鱼深吸了一口气,“嗯嗯……”
卧槽演不下去了……
她好想回去做她的乖乖女。
小彩鱼被放在了屋子里,萧御亲自伺候了她梳洗,又给她换了衣裳。
她在梦里头,才六七岁,倒是不介意那么多。
把她安置睡了,萧御就转身去了书桌上,摊开了一本书卷,慢慢看着,写着。
小彩鱼偷偷摸摸地爬下床。
其实在她刚有动静的时候,她就听到了那边儿气息不对了,不过,他的脸上噙着笑,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介意她下来。
她慢吞吞走到了萧御的身后,搬了个小板凳看了看。
“彩鱼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彩鱼看了看,……是账本啊?
“是账本。”
“我……知道啊。”
“你又不认字,怎么知道什么是账本呢?”
小彩鱼想了想,“我猜到的,哥哥每天晚上都看这些。”
萧御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在梦里,他远没有现实中那么多疑。
他的模样,更像是温暖的,对一切都很满足的孩子。
萧御深深看着小彩鱼,“要不要哥哥教你认字。”
“好啊……”
窗外虫鸣声声,屋子里,一灯如豆,摇曳。
萧御的手稳健地握着小彩鱼的手,在纸页上慢慢地写了一段诗文。
小彩鱼定睛一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这首诗,好悲苦啊。”
小彩鱼索性乱画了画,“哥哥,可是有心上人?”
“并无,轻澜怎么会觉得哥哥有心上人呢?”
小彩鱼道,“因为哥哥说什么生死啊,难忘啊……那不都是话本子里唱给自己丈夫的吗?”
萧御顿了顿,“是啊。我们不写这个,写一些别的,轻澜可高兴?”
“那写什么呀?”小彩鱼轻声问道。
萧御想了想。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
这首诗,总有点儿教小孩子的样子了。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
也可以。
小彩鱼没学一会儿,就厌倦了。她半学不学的,一边看着一旁的账册。
那是一个当铺的账册。
听说过,萧御隐姓埋名,前往大周,身边有无数手下。
他不过是个落魄皇子,为了打下根基,从十六岁开始,就游走在盛京,做当铺,做药行。
想要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法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