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正欲去,一名隐卫忽然落在了她的面前。
“亲王妃,亲王已经回了府邸,受了重伤,家中传我来请夫人立刻回去。”
“容修……受伤了?”
宁鸢灵素闻言心急如焚。
“亲王妃。如今大局已定了,四公主和我们自然会完成剩下的事情。亲王现在的身子比较重要,您还是先回去吧。”
洛央心跳得有些厉害,沉默了会儿,才看向灵素和管家,“你们牢牢盯着开棺,宁亲王想来不会轻易答应开棺,这些仪葬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等禁卫军带足了人做足了准备再动手。”
“是,亲王妃,我们都明白了。”
洛央匆匆上了马车,而此时,捧着纸马花圈、香烛花果的仪葬队已经到了城门口。
洛央看着城墙上的四公主,四公主的双眼牢牢盯紧了被棺材钉钉死的棺材。
密封的棺材,在城中慢悠悠转了整整三圈,是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纵然有飞廉草这般假死的药,皇帝……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洛央再不愿细想,钻入了马车。
四公主这时,怕是有些想要反悔了。
皇帝一天没有音信,她就一天可以做些手脚准备,可是皇帝的死讯一旦传来,四皇子怕不是就要登基了。
她一番劳碌,却只给旁人做了嫁衣!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禁卫军也派遣了过去,洛央甚至连解药都准备好了,却是由不得她反悔不反悔了。
到底成与不成,她都只能相信洛央——信洛央和她在一条船上,信洛央能救下所有人的性命。
洛央心乱如麻,无数的念头涌上,甚至于想到了皇帝若是当真驾崩该如何诬陷四皇子,如何说服大臣联手的计策都翻来覆去地想了无数条。
到了慕亲王府,看到母亲王文鸢也到了。
王文鸢连忙拉住洛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容修受了重伤,云中君比你早到了一步。现在正在屋子里为他治伤。”
洛央感觉悬着的心忽然落下来了些,“那就好……那就好……”
云中君的医术,自然比她更上一层的。
洛央守在屋外等着。
不时有下人走进来,和洛央汇报着情况。
洛央一时着急想走开,一时又不放心慕容修。
又过了一会儿,王文鸢却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对着洛央道,“听闻城门外出了点儿事儿,你父亲过去了,我不放心,也过去看看。”
洛央想了想,劝道,“那头兴许就要动枪动刀的,娘你去了见到杀人砍头的,怕是要受不了,不如咱们在这里等着。”
王文鸢的手拿着帕子,“你爹的性子到底太过清正了,娘不去,怕他吃了亏。”
洛央只能轻轻应了一声。
房中便只剩下洛央和宁鸢二人。
宁鸢俯下-身子轻声道,“王妃,这都一二个时辰,天都黑了,不然您先回房用了膳,一会儿亲王好了我再叫您。”
洛央摇了摇头,“今日的事情太多了,我若是去休息了,怕是要乱了套。不如就在这儿等着。”
宁鸢没法,只能端来了热茶和点心,可是洛央只是怔怔看着,一口也没有吃。
过了一会儿,洛央就见到灵素回来了。
“怎么样了。”
“宁亲王似乎早有预备,现在双方还在城门口扯皮。我将救陛下的药给了四公主。”
洛央手指紧紧抠着肉,掌心已经掐出了几分痕迹。
“到底是宁亲王妃的棺椁,怎么可能四公主说让开就开了。”宁鸢在一旁也道,“四公主前几日刚闹过,官府查了一无所获,现在又闹,不信的人还是居多的。”
“刚才那丫头呢,去好好问问,看看知道不知道宁亲王妃尸身的下落,另外,传消息给四公主,让她尽量挺着,找到了尸身立刻送去,宁亲王就不得不开棺了。”
“是……”
待松开了手,将茶杯接了过来,洛央有些心不在焉地喝着茶。
喝了一杯茶之后,却又站了起来。
她扭头看向了大门紧紧关着的屋子,容修里面,大约正在进行生死之搏……
另外一头,是皇帝的生死,整个盛京城权利的争夺。
两相权衡,她尽管想走,脚步却死死地钉在地砖上。
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大门打开了,云中君擦着汗水走了出来。
“师嫂……”
“他怎么样了?”
“已经生命无忧了,不过,要等醒过来,还是要阵子……”
洛央点了点头,抬脚走入屋内。
重重帐幔内,慕容修靠在枕上,正沉沉睡着。
棱角分明的脸,清俊的眉眼,如墨般的青丝,铺陈在床上。
“傻子……”洛央俯身,在他的薄薄的眼皮上轻轻吻了一下。
却不想,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将她按在了心口上。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