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蔺傲却瞪了眼睛,他在开车来此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卿玉暖提出的要求,此时见俞团团提到这个,顿时摇头。
“不行!这么贪婪无耻的要求,你不能妥协!”
“来不及想别的办法了,”俞团团焦急道,“我不能任由他们这样毁掉我舅舅和水清哥。”
“那你就能毁掉风家百年基业?”蔺傲还是摇头,“而且,烈不在,你也做不了这个主……”
“我能做主!”俞团团越发急了,冲口而出,“我才是风家唯一的继承人,雄风财团的决定权应该在我手上,这一点,风云烈都无法反驳。”
此话一出,蔺傲和司廉都瞠目结舌,俞团团说的每个字他们都听得懂,却半天都没弄清楚是什么意思。
“你……是唯一继承人?”蔺傲终于眨了眨眼,懵然问道,“那风云烈……算什么?”
俞团团闭了闭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只得说出实情。
蔺傲和司廉都听呆了,虽然俞团团尽量言简意赅长话短说,但还是给他们内心带来巨大的震撼与冲击,短短的几句话里,千回百转曲折离奇的豪门内幕与恩怨情仇,竟是让人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俞团团注意到他们惊愕又复杂的神色,不由又叹了口气,“他们手中掌握了太多东西,不仅仅是我舅舅和水清哥会受到伤害,风云烈的身世也会暴露出来,甚至,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会被丑闻抹黑。”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阵郁结难舒,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我自己都无所谓,可是实在不愿看到他们任何一人受到伤害,被那些人揭开难以公开的隐秘,肆意抹黑与糟践,相比起来,我宁愿雄风财团被侵吞,金钱名利算什么呢,哪里比得上我亲人的平安幸福重要,而且,我相信风云烈,当年他有能力独自撑起一整个家族事业,以后,他也一定能重振雄风。”
这一番话,听得蔺傲一阵动容。
他默默凝视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小女人,她的嗓音总是那么软软的糯糯的,可是这一番话,却充满了一股激荡人心的力量,小小弱弱的人儿,她的心却是那么坚定又宽广,尤其,还那么那么的温暖动人。
一旁的司廉,虽还有些不明情况,但也猜出了大概,俞团团的这一番话,他不是不动容,但冷静与理智更占上风。
庞大的雄风财团,不仅仅有惊人的财势,还有无数人为之付出的努力,尤其是风云烈,一步步将家族事业推上巅峰,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只有他这个特别助理才是最为清楚了解的。
所以此时,司廉默然不语,心中实在是难以决断。
……
夜幕低垂,依山而建的楚萨大皇宫微覆薄雪,在昏暗的夜色里隐隐勾勒出几分银白色的峻峭轮廓。
高崖下,丛丛巨柏上悬挂着缕缕苔藓,也星星点点粘上了不少细雪,正是这细微泛光,完美地掩藏了林间悄然行进的两道矫健身影,如果不是唇鼻间偶尔呵出的一缕寒烟,几乎让人无法从黑暗中辨析出这两道人影。
位于高原山区的N国,早晚温差很大,入夜之后气温便降至了零度以下,之前洋洋洒洒飘了一阵雪花,似无风不得势,落得没趣没趣的,这一会儿便懒洋洋地渐渐停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道修长身影,转身朝身后之人看来,微弱光线里眸光明灭,视线一碰上,两人都心领神会。
此时,正是潜入楚萨大皇宫的最佳时机。
根据盛飞鹄方面查探到的蛛丝马迹以及特卫队侦查小组派出精英搜集到的情报,所有线索均指向楚萨大皇宫。
于是风云烈与云澈秘密入境,没有浪费时间,直接便冲着大皇宫而来。
两人趁夜潜入大皇宫所在高崖的山脚下,风云烈独闯皇宫禁地,而云澈则隐藏在巨柏林中,实时监控皇宫内的情况,与风云烈里外配合。
楚萨大皇宫依仗所处的独特地势,不仅仅是距离地表最高的皇宫,安全系数也能堪称第一。
进出皇宫的山路只有一条,但十步一岗,外人休想混入,除却这一条山路,皇宫之外便是两千英尺高的陡峭山壁,就算有攀岩高手到此,但还需要面对十米高的光秃秃外墙,就算能翻过高墙,也会落入覆盖整个皇宫的预警防御网中。
所以,一般人想要偷偷潜入这座大皇宫,难于登天。
隐在峭壁下一处暗影里,风云烈抬头仰望,位于悬崖绝壁上的大皇宫更加高耸巍峨,似凌于云端,直入天际。
眼前峭壁如刀削,与直上直下的玉笔峰几乎不遑多让,对旁人来说也许是极限冒险,但对十年间在玉笔峰上下自如的风云烈来说,只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