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山笑笑,“长安说皇上待她至亲,她非要跟来,跟草民一起救驾。”
“长安……有心了。”
盛文帝只觉至亲二字刺耳至极,看向苏木槿的眸光多了几抹厌恶。
苏木槿双手用力托着顾砚山,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不敢当皇上的夸奖,这是长安应该做的。”
盛文帝皱了皱眉头。
远处,突然传来齐整整的脚步落地声,夹杂着兵器碰撞,众人的吆喝声,“齐家逼宫谋反,罪不可赦……”
“保护皇上,救驾……”
“救驾!”
不多时,这群人便来到盛文帝跟前,齐齐跪下,口呼万岁。
为首的三人虎将,撩袍跪倒,“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臣等救驾来迟……”
几千上万人整齐划一的声音几乎响彻天空,声势浩大!
袁青面露喜色,躬身道,“圣上,是曹家三兄弟。”
盛文帝点头,挺了挺胸脯,扯动胸前伤口,疼的面部表情失去控制,狰狞万分,“朕知道。”
袁青扫了眼苏木槿与顾砚山,垂下首不再开口。
盛文帝忍了一波疼痛,叫曹绥三兄弟上前,“齐家带兵入宫,犯上作乱,朕令你们即刻捉拿叛军,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曹绥领命!”
曹绥起身,大手一挥,带来的士兵高喊着投降不杀冲向齐家兵,敢反抗的,就地屠杀!
齐贤妃脚下一软,被祁王扶住,靠在祁王怀里,紧抓着他的衣襟,“齐家……完了,我们……也完了!”
像是印证她这句话,下一刻,一颗人头径直飞进她怀里,那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她。
赫然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定国侯世子的头颅!
齐贤妃抱着头颅,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抱着的是谁的头颅后,尖叫一声,华丽丽瘫软在祁王怀中!
祁王双眸充血,抱着齐贤妃,一脚踹开靠近他们的士兵,仰着脖子冲盛文帝的方向嘶吼,“父皇,儿臣确有篡位之心,可你除掉儿子与老四,独留下一个毫无用处的老大,你会后悔的!你将来一定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一定会……啊!”
一个士兵从背后一剑刺穿了祁王的大腿。
祁王回头,那士兵吓的丢了兵器,“我听皇上的,皇上说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滚!”
祁王一脚挑起地上的剑,直刺入士兵的胸膛,那士兵张口吐出一口血,抱着剑不敢置信的死去。
他反手去杀那个士兵,另外有士兵瞅准机会,一剑刺向了他怀中的齐贤妃。
“啊!”
齐贤妃惊叫一声,双手攥住刺来的剑,血瞬间从指缝间漏出。
祁王扭头看到,暴喝一声,抬脚去踹那士兵,那士兵抓着剑猛往后撤,利刃华着齐贤妃的手带出一道血流,划破天际。
“啊!我的手!”
齐贤妃惨叫一声,晕死过去。祁王低头去看她的手,十根手指头因用力,此刻已被利剑割破血肉,有几个手指更只剩一张皮挂着。
祁王心头一痛!
他母妃自幼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么重的伤!
“母妃!”
“啊!啊!我的手!啊……”
齐贤妃失声尖叫,下一刻被祁王打到脖颈,昏死过去。
祁王抱着齐贤妃,越过众多士兵,看向站在车辇内毫不顾念父子之情与夫妻之情的盛文帝,父子目光相对,他看出盛文帝眸底的薄凉、冷血,忍不住放声大笑,“楚诩,你冷血无情,连枕边人与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杀!你注定是个孤家寡人!活该萧谨言一辈子都不原谅你!活该你一辈子活在自己织就的梦里,你等着瞧,你一定会成为天启最可笑的一任皇帝,留下千古骂名!”
“楚元烈下毒谋害皇上,齐家为保其上位,不惜带兵入宫,谋反篡位,其心可诛!朕本有心留其一条性命,无奈其不知悔改,罪不可赦,死……不足惜!”
盛文帝目视祁王,没有半分偏离,声音冷淡的说着对祁王的最后一道圣旨,“来人,将祁王拿下,择日处斩,其若反抗,就地处决!”
“谨遵皇命!”曹绥等人大喝,带着士兵将祁王围困其中。
齐老侯爷被众人围着,拥到祁王母子身边,祁王看着两鬓花白的齐老侯爷,笑了笑,“外祖父,孙儿连累您和齐家了,孙儿愧对齐家列祖列宗。”
齐老侯爷摇头,看着他怀中昏死的齐贤妃,闭了闭眼。
他们齐家三百二十多条人命,今日全葬送了,只希望老三能保住齐家几个小辈的命,给齐家留下一息烟火,好叫他到了底下见到祖宗,能赎罪。
“老侯爷,你没想到今日吧?”
曹绥三兄弟压低声音,笑看齐老侯爷。
齐老侯爷睨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成王败寇,想杀就杀,老夫不受你们的羞辱!”
曹猛一口唾沫啐过去,“老东西,死到临头还想摆你侯爷的款,我呸!”
曹绥伸手拦住,“我等今日不是来与老侯爷算账的,人活在这旋涡里,哪能离的了阴谋算计,我等技不如人,谁都不怪!我今日是受人所托,有话说给老侯爷,也好叫老侯爷死个明白……”
齐老侯爷一怔,冷目看向曹绥,“什么话?”
曹绥上前,在他耳边轻语两声,齐老侯爷眼睛猛的睁大,半晌,哈哈大笑,“好!好!好好好!”
竟然连叫几声好,“如此,老夫今日也算死个明白了!哈哈,楚诩,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曹绥带着人往后退了几步,抬手,“弓箭手,准备!”
万箭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