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濂拎着茶壶掀两茶杯倒水,“我不在这段日子,你们辛苦了,能帮我抗住太后娘娘,我跟你们说一声谢。”
他把杯子朝两人推去,对着连德喜温笑道,“骑兵我暂时分不出精力管,我想把你调去,那个什么监督太监你不用担心,他想养马,我让他进皇家马场,你若不愿,就当我没说。”
五千骑兵,放谁手里都是个不安定因素,他却愿意信连德喜,凭这份信任也足以让连德喜热泪盈眶,“老祖宗,您把奴才当贴心人,奴才自是愿为老祖宗赴汤蹈火。”
汪袁在一旁鄙薄道,“哭个什么劲儿,这不是高兴的事,跟丧门星似的,瞧着磕碜。”
“我这是喜极而泣,我瞧你眼红了吧,在老祖宗面前说丧,也不嫌晦气,”连德喜提袖子抹掉眼泪,回驳他道。
他一个秉笔太监会眼红他?汪袁青黑着脸,还想呸他。
魏濂就烦乱的止住他们两人道,“我瞅着你们头疼,一个好哭,一个看着稳重,做事也没靠谱到哪儿去,吵吵吵,耳朵都炸了。”
两人就老实了。
魏濂朝外指指天,“都回去吧,晚了。”
两人便起身与他告辞了。
魏濂长长吞吐出一口气,出书房转去了兰苑。
进兰苑一路亮堂,灯笼挂了一顺,他上房时,听里面人笑。
“它怎么乱舔?”这是傅晚凝的嬉笑声。
“以为您给好吃的,”香阁笑道。
魏濂推门进来,见她赤着足跪在贵妃榻上,伸指敲拂林猧儿的头,被它的小舌头舔个正着。
他当即沉下脸,冲香阁道,“把它抱下去。”
香阁顶着他的黑脸匆忙抓起拂林猧儿走出屋子。
傅晚凝端坐好,微带气道,“它又没惹你。”
魏濂没理话,端水来将她的手洗了。
傅晚凝盯着他的侧面道,“你在外边儿受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阅,鞠躬。
第43章 四十三个串儿
魏濂捏毛巾帮她擦水, “你跟那狗太亲近了。”
“它是母的, ”傅晚凝锁起眉道。
魏濂手一讪, 还稳着声道,“人说狗改不了吃屎, 狗的嘴巴很脏,你让它舔了还碰,回头生病找谁哭?”
傅晚凝鼓一下腮,“我记下了。”
她从榻上下来,在妆台上随便拿了只簪子绞住发。
香阁站廊上喊,“老爷,夫人,晚膳摆在花舍了。”
魏濂脱了直缀仅着贴里, 看她穿的单袍,便拿了褙子让她穿好,才带人出了屋。
兰苑的花舍建在西面, 离主屋有点远, 花草长得繁盛, 有些藤蔓都攀上了屋顶又倒垂下来, 这时节开着各色花,芬香喜人。
他们一进来,就将门关严实了, 花草多,蚊虫也多,里头刚熏了香, 再朝外开能引它们进来。
魏濂拉椅子坐下,先拣了块鸡脯吃下去,奔波一天,他早饿了。
傅晚凝坐他旁边,问道,“你进宫了吗?”
魏濂夹一筷子一捻针吃下去,凝眸在她脸上,“明儿去,你别担心。”
傅晚凝盛一碗汤放他右手边,看着他吃。
“太后娘娘提拔了徐富贵,他现儿是御马监的二把手了,”魏濂快速划光碗里的饭,又挖了两勺米饭放汤碗里,瞧她,“怎么不吃?”
“热得很,吃不下,”傅晚凝舀了半碗藕粉粥,拣腌芥菜和粥吃。
“富贵以后是太后娘娘的人了……”她落寞道。
魏濂夹一块肉放她碗里,“你可不能叫他富贵了,他连名儿都改了。”
傅晚凝嫌肉腻,拨到一边只喝粥,固执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叫富贵。”
“可他现在叫徐阎秋,而且人家已经娶了夫人,”魏濂笑对着她,神情很怡然自得。
傅晚凝喝完粥,咬着那肉慢慢咀,“他夫人是哪家的?”
“前次来咱们府上的如意,你见过的,”魏濂瞧她吃进肉,又给她加了一勺肉丸子,“府邸在安乐侯府临边,正和你们家做了邻居。”
傅晚凝眉心起蹙,“我不想吃肉。”
魏濂望着她的细腕,道,“不吃肉怎么长肉,别任性。”
傅晚凝便戳了丸子一点点的啃,“那个如意姐姐生的秀气,就是大了点。”
她说的委婉了,如意比徐阎秋大整整八岁,寻常男人都不定愿意娶个大自己这么多的老婆。
魏濂笑了,“大些好,晓得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