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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过了五六日,魏濂带着傅晚凝把整个苏州府逛遍,巧在六日晚又降暴雨,原本打算出去买些茶花就搁置了。
正用过晚膳,傅晚凝拿着根麦芽棒逗拂林猧儿,小家伙儿追着那糖棒跑,偏又腿短跟不上,傅晚凝嘻嘻笑着,“狗儿也爱吃糖呢。”
香阁在她身旁也乐的咯咯笑,“您恐怕不了解,猫狗天□□追逐,在它们跟前随便摆个物事,都会伸爪子挠挠,挠不到就追。”
魏濂撑着手瞧她,“这狗蠢的很,往后谁弄个东西勾着都能把它骗走。”
傅晚凝脚停住,把麦芽棒放地上给它吃,才驳他,“它只是感觉到我们对它的善意,要是遇到坏人会叫的。”
魏濂敲敲腿,“可不?跟我瞪眼,为着它要跟我作对。”
傅晚凝扭一下身,“是你厌它,它亲你的。”
魏濂哦着,“稀罕了。”
傅晚凝轻轻哼一下,抱住地上的团子转屋里去。
香阁也跟着进了。
魏濂伸一下懒腰,从藤椅上起来准备跟去,门外窜进来个番子,伏到在地。
魏濂坐回去,“查出来了?”
那番子托上一张纸,“厂督,孙家几日前入盐城共运回三千五百斤盐,这些盐如今已被他们高价分卖到其他县府,未经过盐运司。”
魏濂浏览着那张纸,“谁暗中帮他们做下这事的?”
光孙家没有后应绝对吃不下这么多盐。
番子道,“回厂督,盐运司的赵流志赵大人从中帮孙家拉商,这张纸是卑职从盐城那边卖盐的商贩手里拿到的,仅这个月的数,孙家一年会去盐城四趟,这三千五百斤在这四趟里是最少的了。”
魏濂呵笑一声,“怪说查不了,原来盐运司给他家开的,赵家对孙家真是忠心耿耿,烂事好事一并帮做着。”
他朝番子挥手,番子便迅速离去。
他将那纸叠的整整齐齐放与之前的信筒里,施施然转进屋内。
香阁从后屋里端出来热水,正和傅晚凝在给那拂林猧儿洗澡,瞧他进来了,忙起身要让出去,魏濂对着她弯一下嘴角,示意她接着洗。
“明儿就回邺都吧。”
傅晚凝捉着拂林猧儿两条前腿,不在意嗯一声,回神又啊道,“要走了?”
香阁拿小刷子给它洗干净毛,就赶紧用毛巾包着它的小身子跑走了。
屋内静下来,魏濂蹲过去,将那盆脏水端出了屋,俄顷回来跟她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是时候要回去。”
傅晚凝在这里玩了七八日,难免有点留恋,她怅惘道,“过的真快,转眼就回了。”
魏濂拉起她,拿一条白毛巾拭掉她手上的水,“不想走?”
“怎会?”傅晚凝褪下耳环,将发髻取下来,“拂林猧儿我想带回去。”
魏濂拿梳子给她梳头,“让香阁抱着,你别碰了,到底是畜生,你要哪里惹它不快了就能张嘴咬你,香阁反应灵敏,也能照顾它。”
傅晚凝乖乖应下来,“还走陆路?”
魏濂将她头发梳好了,握她上床,“嗯,陆路虽慢但回去稳妥,走水路摸不准他们半道上埋伏,我虽带了人,但他们已知晓人数,还是陆路安全,而且你晕船,再来一次,你身体受不了。”
傅晚凝卧在他的臂膀上,松散着声道,“我快记不得邺都什么样了。”
魏濂在她额上吻着,“乐不思蜀。”
傅晚凝闭着眼感受他的温存,“不是,有你在才会这样。”
魏濂心内生出温暖,合目与她一同入了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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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都的热还没降,魏濂和傅晚凝刚下马车,吴管家将他们迎进府里。
“老爷,汪公公、连公公还有沈大人在书房候着您。”
魏濂把手里的袍子递给香阁,对傅晚凝道,“回苑里休息吧,我迟点过来陪你。”
傅晚凝便转上廊檐入了兰苑。
魏濂松掉颈侧的云纹盘扣,跟吴管家道,“让底下切个甜瓜送书房。”
他抹去额上的汗珠,疾步过堂屋去了书房。
“都聚到我这儿,”魏濂窝椅子里,甩袖子去热,“看来是好事坏事参半了。”
连德喜抬折扇给他扇,“老祖宗英明,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
魏濂抬手摁头,“拍马屁的话放一放,直说事儿。”
吴管家在外边敲着门。
魏濂答一声进,他便捧着端盘进来,放下瓜匆匆走了。
魏濂捏一片瓜,先咬一口,将那盘子朝他们推了推,“老远来这里,热得慌,都解解渴。”
都才从宫里赶过来,早口干舌燥,他一发话,就都不推辞的拿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