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庆的家丁部队兵强马壮,全都骑乘甘肃、宁夏的优良战马,冲击力十分惊人。而且这些武艺精湛的家丁全是些弓马矫健之人,骑兵冲击到半途,还能以骑弓在近距离放箭遮蔽。
极短的距离内鹿角和傍牌都起不到太大的防护作用了,弓箭如骤雨般急射入阵,闯军的鸟铳手阵中不断发出惨叫声来。
郭君镇皱起眉头,立即让鸟铳手撤回后队,令牌刀手、长枪手等拒止之用的步卒上到前排。
而官军中,冲在在骑兵前面的精悍步卒则用大斧劈砍鹿角、傍牌,搬开工事,蛮横地杀出一道缺口。
李万庆的家丁铁骑立即从战线上的缺口处奔驰冲入,他骑在马上狂呼大骂,跟在步卒之后冲进闯军阵线之内。李万庆声如虎吼,须发戟张,目毗尽裂,跃马横冲,一口气杀死好几名闯军骁悍的战士。
郭君镇并不惧怕单纯的武夫,但看李万庆用兵恰到好处,撕开鹿角防线的一角后后,便立即让躲在鹿角之后的长枪手出阵挑刺飞击,拒止官军的冲击。
可是由于闯军防线的右翼,隔着一些丛林,看不清楚。李万庆便利用树林的掩护,将一支牌刀伏兵迂回到了侧翼,在郭君镇反击的同时,这支迂回侧翼的官军部队,也突然冲了出来,试图将闯军阵线横腰斩断。
李万庆本人马疾手快,犹如闪电,没多会儿功夫就利用侧翼迂回部队的夹击,几乎要将郭君镇的部队完全击溃了。
战局的演变一下子脱离了郭君镇的计划,他在心里痛骂自己怎么会低估“射塌天”这样的老将呢?实在太愚蠢了!
这时候郭君镇可以选择率部且战且退,一直退到马头山的附近,同潜伏在那里的张洪所部骑兵汇合。但是这样做,也会丧失了重创李万庆所部官军的好机会。
以郭君镇喜好行险的性格,他当然不会选择后退。
双方的偏将和亲兵一拥上前,变成了混战局面。在两座土岗间、在鹿角的缺口处,闯军和官军陷入了惨烈的肉搏之中,郭君镇带着亲兵也奋不顾身地杀进战群之中,有时我逼着你后退几步,有时你逼着我后退几步,两方面真是棋逢对手,都不能马上取胜。
闯军的牌刀手从两翼向阵线中央挤压了过来,在牌刀手之后就是郭君镇手下最凶悍的一支步卒,人人手持斩马刀和大斧大棒一类重型兵器,一齐冲出砍杀。
但官军在总兵力上优势更大,李万庆亲身在战团中厮杀,鲜血流淌满戟刀,以至于铁锋为之钝刃。他还不忘调动后队兵力继续往侧翼迂回,那支精悍的家丁铁骑,也趁着两军步卒战线犬牙交错的机会,从左面突驰出阵,调整阵势后,复又杀回。
“钩镰!”
郭君镇怒吼一声,一部分使用钩镰枪的步卒马上咬住牙,顶着铁骑冲锋的惊人气魄,以大无畏的勇气试图将战马上的骑手钩落。
但官军骑兵也不是泥人,他们或者散开到两翼去,或者借着强大的冲击力用长矛、镗钯、线枪将长枪手贯倒。
双方在战线的侧翼撞成一团,血花飞溅,闯军步卒较薄弱的甲衣根本不能抵挡住像惊雷般贯透身体的矛尖。许多闯军的将士被骑兵庞大的冲击力撞翻,甚至于有整个人被撞飞或被撞断手骨的情况。但李万庆这些家丁骑兵的状况也并不乐观,他们冲击的势头减弱以后,立即就有许多人被钩镰枪拖拽下马,或直接摔死在地、或被马蹄踏得血肉模糊,剩下的则被闯军跟进的牌刀手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