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木毒”,是木薯的近亲,比生长在热带地区的木薯,更耐干旱耐贫瘠、寒冷,块根富含淀粉……嗯,意思就是说,这东西不太挑地,旱的贫的土地都能种,这西北的气候勉强也适宜。主要吃根,块根里含的能让人吸收的淀粉等养分,比米麦还多。】
厉弦喜上眉梢,忙问:“这么好?这东西多不多?”
【多,最近那条山沟里,满坑满谷的。】
“哼!这一帮无知山贼当真是守着宝藏喊肚饥!”厉大公子愤愤指责暴殄天物的山贼们,完全忘记了自己瞪眼不识真粮的事。
【呃,这个么,当然也是有原因的。“苦木毒”之所以有这名字,当然是因为这种植物从头到脚都有毒,尤其是新鲜块根,吃了就中毒,当然无人敢吃,无人知道这东西是好粮食。几百年后这东西就在西北、秦川绝迹,后人想吃都吃不到了。】
厉弦听得木瞪口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形容钟大仙的无耻。
[哈哈哈,有毒不能吃还坑1000分,主播你良心不会痛么?!]
[啧啧,可怜的小厉子啊,一坑接一坑,坑坑何时休?]
【哎哎,别急别急啊!诸位,还有阿弦,我钟恪是那等见钱眼开,不讲情义的人么?我说这东西是好粮食,别人不能食用,我们还能没办法除毒么?】
这倒是……
厉弦默然想想,钟大仙虽坑,还真没有说话不能实现的,他既然说这东西能当好粮,那便事不宜迟。
“阿衡,让他们埋锅造饭,午时吃一顿饱,下晌我带这些人去山中找粮食。”
仲衡有些诧异,这时候去狩猎?似是不太合宜,且不说能猎到几只野兽,折腾半晌,山路又坎坷,诸人大多不能行夜路,那便来不及回车队,必然要在这山上宿夜了。
“……不是狩猎。”厉弦想想,还是尽量将事情能说的都解释给仲衡听,“你也知,我学过些异人秘法,来时观这山上,却是发现了许多能做粮食,时人又不知的草木。这东西在此地长得漫山遍野,量极大,浪费太可惜,我带人一起采了来,粗略算算,也总有几百石不止。”
***
几百号人难得吃了晌食,便按着公子爷的吩咐,跟着他来到近旁的山沟之中。
因为表现良好,二宝和廖老六也被解开捆缚,发了把木撅头,跟着大伙一起挖灌木,公子爷说了,这是食粮。
廖老六眯着眼,使劲看那护卫高举的树样子,瞅来瞅去,越瞅越像是“臭毒子”,这玩意不但有臭味,还毒的很,牛马吃了枝叶都要命,如何能当粮食吃?!
他急得忽地站了起来,正要喊,却听护卫正指着那株“臭毒子”的粗根,再三大喊:“这东西叫‘苦木薯’,主要食根部,有毒性,只有我家公子爷秘方去了毒才能食用,你等切不可偷食!”
为了不让众人食用时过于担心,厉弦借它近亲木薯之名,给这东西改了个听上去不太可怕的名字。
“……额滴个乖乖,原来要吃这粗根,还要去毒,这位贵人公子爷法术高深咧!”
廖老六眨巴眨巴眼,缓缓又蹲下,忽地用力刨起地来,边招呼抱着他阿姐灰罐子,蔫在一旁的二宝:“二宝,别楞怔了,让你姐安心去,公子爷给咱报仇,那赵大胯子都不知被砍几块了!
这公子爷有大本事,连这漫山遍野的‘臭毒子’都能弄成吃的,我俩好生偷着学学,有这东西填肚子,寨子里的老老小小也能吃个半饱。”
“……那是人家公子爷的秘方,能偷得到不?何况,还不定如何处置我等呢!”二宝嘀咕着,到底还是小心地放下了阿姐,用力挥撅刨那“苦木薯”。
一撅头下去,便能刨到粗长的根茎,深挖下去,就挖出一众粗细不等的块根,满满当当、挨挨挤挤,怕不有七八斤。
晌午直至黄昏,众人卖力刨地,挖了近旁小半的“苦木薯”,那块根堆得有小山般高,公子爷这才命令暂停,回寨宿营。又派了几个护卫,快步下山,与车队诸人通报剿匪战况与留宿事宜,约定明朝午后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