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该死的白脸南蛮子是在作戏!应是已认出他们并非汉人来了。
阿史那折得一声暴喝,手一挥,部下们手中几根冰钎瞬时投掷而出,呼啸着向前方两车的驭夫和牛马扎去,几声惨叫嘶鸣,两个驭夫被扎成了血葫芦,毙命当场。
牛马受惊,后面的牛车顿时侧翻,石屏和林泉两人滚了出来,连滚带爬地顺势滑下了河边的道坡。
厉弦惊得头皮发麻,手脚发软,幸而被仲二一把抱住。
郑青冲着身后一声大喝:“下河跑!”而后催马拔刀,转身迎向那几个凶人,郑赤转眼一望,见仲二已半抱着厉公子从车内跃出,也忙拍马迎敌。
“采冰人”首领叽哩咕噜一句吼,那几人迅速变幻方位,显是结成了军阵,严阵以待。
石屏和林泉只见双方短短一瞬已接交相战,瞬时血肉横飞,而公子爷早被仲二挟在身边,两个从未练过武的瘦弱小厮抖着手脚,战战兢兢爬着滑溜溜的河坡,还想着去救公子爷,厉弦气得一声怒吼:“你们两只鸡仔顶什么用?还不快跑去报信!”
犹豫了一息,又爬不上去,石屏和林泉终于还是沿着河岸狂奔而去。
阿史那折得望着那两个跑几步摔一跤的蠢笨下人,握在手中的冰钎到底没投出去,仲家的恶虎在此,他手头除了这冰钎却再没有趁手的兵器。好在只要除了这仲家子弟,也并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只要手脚干净些,宰了这几个南人,事情办妥就再无大碍。
死上这么几个,又有谁知道是突厥贵人们干的?
以骑兵对步兵,原本应是大占优势,但郑青郑赤他们偏重保护与擒拿、刺杀,其实并未练过马上作战,勉强只能算是骑马的步战能手,他们手中朴刀更与马刀差之千里,而马匹起步与敌又相距太近,无法发挥骑冲之势。等到两匹马冲进六个蛮族人的战阵之中,几柄长长的冰钎从各个刁钻的角落刺来,两匹未经战阵的马儿惊恐万分,嘶叫人立,瞬时被扎透,鲜血狂喷,轰然倒地。
郑青郑赤只得顺势滚下马来,郑赤躲避不及,腿上顿时被扎中一枪,闷声痛哼。
厉弦紧握着满是冰冷汗水的手,急道:“仲衡,你快去帮他们,我没事。”他不想看到郑青他们两个为了他,再一次死在自己面前。
仲二一把将他推入车后,顺手拔出驭夫身上两柄血淋淋的冰钎,一脸煞气地低声道:“你放心。躲着,别出来。”
他用力一甩手,一支冰钎连着尖利的啸声,疾飞而出,正刺中追砍郑赤的那个蛮子,冰钎余势未弱,竟而牢牢将他钉在地上,顿时了账,木制的钎尾余颤未休。
仲衡飞奔几步,手中冰钎如龙舞,似狂风,大开大阖,从郑青的身侧杀将过去,一声暴喝:“仲衡在此,蛮夷尔敢!”
第35章 追杀
阿史那折得眼见仲衡冲来, 也有些头皮发麻, 挡在他身前的突厥武士一声怒喝, 冰钎如毒蛇般疾刺向前,往仲二的胸腹插落,与此同时,配合战阵的两名武士从左右两侧斜斜刺来,一上一下, 角度刁钻,攻敌之必防。
仲衡突地侧身躲开前方的突袭, 一声大喝, 手上冰钎以长枪之势格挡左侧敌人的枪刺, 以他的猛力顿时将冰钎格飞,弹起老远,左手直拳猛击, 正中那蛮子下颌, 一下将人击晕死过去。右腿瞬时飞起,狠狠踹在身旁另一个偷袭的蛮子身上,那蛮子被踹飞几步远, 鲜血狂喷,眼见不活了。
他一出手, 瞬时解决三个敌人, 原本围攻郑青的那两个蛮子,立时分了一人过来,支援头领。
阿史那折得身为贵族, 在族中也是称得上号的勇士,他此次潜入燕国京都身负重任,带的也是族中久经沙场的勇士,但在这仲家小将的手下,竟非一合之敌!
敌人的冰钎冲着面门疾刺而来,阿史那折得硬着头皮一格,“咔”一声闷响,一股大力从冰钎木柄上传来,手臂巨震,虎口竟崩裂出血,差点握不住兵刃。
然而,那仲家小将似乎丝毫不觉吃力,冰钎一刺即回,倏忽如穿梭般一刺接一刺猛然刺下!气力之大,以致疾刺之下带起的劲风刮到脸上,如刀割剑刺一般。
阿史那左躲右闪,已不敢再正面格挡,然而这疾风闪电似的进攻,让他躲无可躲,生死仿佛就在枪尖划过的一线之间。
阿史那满面赤红,汗冷涔涔,绝望已极,他突地嘶声大吼,命令最后的两位武士支援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