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陈姑娘一直逗着子柯玩耍,她生性沉静,如今却是喜欢子柯这般顽皮活泼的娃儿。
而阿宴则是搂着子轩,嫣儿姑娘呢,便在一旁看着。
因陈姑娘和阿宴没事就逗弄着两个娃儿,倒是显得冷落了嫣儿姑娘,这嫣儿姑娘自从那日被朱桃说了一番后,行事小心谨慎了许多。
只是如今看着陈挽凝和阿宴说说笑笑的,她便有些不喜,想着同样是客,她怎么就讨了容王的喜欢呢?
于是便试探着插口道:“如今陈姑娘要去洪城外祖母家,怎么也不见族中兄长接送?”
这话都是戳中了陈姑娘的痛楚,低头笑了下,淡道:“原本该是我堂兄接送的,只是如今他也忙着,没办法。不过原也没什么,到底有奶妈陪着呢。”
嫣儿姑娘笑了下,不由叹息道:“要说起来,陈姑娘这门亲事,也实在是好。如今洛北几大家虽则是称书香门第,可是却也渐渐衰败下来了呢。”
陈姑娘听到此,眸中带着几分黯然,却是只笑不语。
一旁的阿宴听了,却是有些无奈,其实这一路上,嫣儿姑娘几次勾搭容王,她心中早已不喜,于是上次处罚品玉和含香便叫来了她,正所谓一箭双雕,既惩处了品玉和含香,又敲打了这位嫣儿姑娘。
不曾想,如今她依然不安分,竟然言语间指着陈姑娘高攀了哥哥顾松。
这是她未来的嫂子,她当然不愿意看她被这么一个没有教养的姑娘欺负,当下便笑道:
“我时常和殿下说,这门婚事还真真是我们顾家高攀了呢。洛北陈家,那是多少年的书香门第啊,这样的人家教养出的姑娘,我原本还想着该是如何的娴静聪慧,后来见了陈姑娘,我才知道,世间竟有这般淡然平和的女子。要说实在话,嫁给我那哥哥,还真是委屈了陈姑娘你呢!”
说着这个,她轻挑了下眉,将那笑意收敛,话音一转,淡道:“若说起来,嫣儿姑娘也实在是让人叹息,走了这么一次燕京城,竟然连个婚事都没定下来,这一趟——”
她笑了下,缓缓地道:“也还真是白去了呢!”
嫣儿姑娘一听这个,顿时脸上泛红,眼眸就泪盈盈起来,她低着头,委屈地咬着唇,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若是寻常,看了这么一个可怜姑娘,谁不心疼啊,可是如今陈挽凝却是仿佛没看到一般,笑着对阿宴道:“王妃,你若再拿我的婚事说笑,我便打你!”
这几日她们早已经混熟了,开玩笑都是惯了的,是以言语间早已不像初见时那般拘谨。
这边阿宴干脆笑道;“你若敢打我,我便告诉我哥哥去呢。”
一时陈姑娘忍不住轻轻“呸”了一声,当下两个人都笑了。
那嫣儿姑娘先是被阿宴抢白了一番,落了个没脸,后来又见这两个人在这里说说笑笑,可真是一家亲。而自己呢,低着头要哭不哭,流出来了,可是这两个人却是根本都不看一眼!
就在此时,容王却骑马来到近前,隔着马车帘子对里面的阿宴道:“明日晌午时分,我们便可抵达洪城了。”
阿宴点头:“如此也好,明日晌午到了,午后我们稍作收拾,恰好在洪城的驿站安顿下来。”
容王却又道:“这官道上还算平坦,明日我们马车会走快一些。你小心身子。”
阿宴听了,心中泛暖,笑着点头道:“我知道的。”
这边容王走了,她回首望过去时,却见嫣儿姑娘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心里边有些泛了疑惑,当下便将这嫣儿姑娘的情状记在心里,想着这这人越发该提放着点啊!
谁知道晚上时分,那边容王却忽然带着一行人过来。
“这是韩家的子弟,恰好从此经过,嫣儿姑娘,如今本王便把你交给这两位,这一路行人,也算是不辱使命,不曾辜负平溪公主所托。”
嫣儿姑娘抬头望过去时,果然见两个族中子弟在那里候着呢。
她脸色顿时变了变,不过还是起身,恭敬地道:“多谢殿下和王妃这一路的照应。”
一时这嫣儿姑娘下了马车,倒是颇有几分恋恋不舍,低着细白的颈子,一步三回头,看着仿佛是被赶下去一般,好生委屈可怜。
惜晴见了,不免冷笑一声:“可算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