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其实是畏惧这个人的,可是现在,在这个男人竟然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在自己的夫君容王倒在那里人事不知的时候,她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亲切的感觉,就仿佛哥哥顾松带给自己的那种踏实安全的感觉。
一时眸中忽然湿润了,她低声道:“皇上不必自责,不过是一滴酒罢了,对子轩并无妨碍。”
仁德帝哑声淡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永湛不会有事的。你过去照顾两个小家伙吧。”
谁知道他刚说完,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低而痛苦的呻.吟声。
阿宴骤然回头,心仿佛被人攥着一般揪扯,她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皇上,这倒刺箭怎么拔?”
如果一支箭射入胸口,上面却布满倒刺,那么该用什么办法□□……
阿宴想到这里,手指尖都在颤抖。
仁德帝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握了握拳头,铁青着脸望着远处的山脉,淡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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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到几乎让人窒息的等待仿佛没有尽头,阿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紧闭的门板,渐渐地日头西去了。山里的深秋到了晚上便冷得快,一时仿佛周围都冰冷起来。
阿宴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下僵硬的腿脚,看向一旁等待着的仁德帝。
仁德帝深刻的五官在光影之中显得越发让人难以琢磨,此时他如同一个石像般坐在那里,半合着眸子,仿佛在闭目养神。一旁侍奉着的大太监并侍卫等,都恭敬地立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就在此时,仁德帝忽然开口道:“永湛不会有事的。”
他依然闭着双眸,不过却一字一字地道:“以前他也受过重伤,可是都熬过来了。”
阿宴垂眸,低声道:“是的,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这边话音刚落,便听到房门打开了。
仁德帝骤然睁开双眸,目光如刀般射向那率先走出来的欧阳大夫。
阿宴也焦急地看过去。
一旁众人都提了一口气,也看向欧阳大夫。
欧阳大夫轻咳了声,恭敬地道:“殿下应已无大碍,不过接下来十几个时辰就怕高热,还是要精心护理。”
他这话一说出,阿宴原本松了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忙问:“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欧阳大夫点头:“可以,不过殿下依然未醒。”
他这话刚说完,阿宴已经扑进去了。
屋子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染血的白布被细心地收拢在一旁,不过榻旁依然有斑驳的血迹。
阿宴来到榻旁,握起容王的手,却觉得那手冰冷,就如同她最初认识他的那个时候一般。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容颜苍白,额头渗出一些细汗。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让那冰冷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低喃道:“永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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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帝踏入屋内,只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弟弟,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此时跟随而来的诸位王公贵族都已经知道了此事,并且忐忑不安地等在那里。
如果容王真得就此身亡,那么对整个朝廷的局势怕是都大有影响,在座的众人不免心中泛起种种猜测。
当然也有真心为容王担忧的,诸如顾松之流,那是恨不得冲过去赶紧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