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停顿了下,继续道:
“可是这个方子我已经命人查过了,后患无穷。凝昭容早产下不足月胎儿,竹明公主体弱,原来并不是螃蟹凉寒导致早产,而是本就此胎难保。虽说这胎儿保住,可是竹明公主怕是永远无法如同常人那般体壮。至于你皇嫂——”
仁德帝冷笑:
“我并不知道她有何打算,不过那腹中胎儿,若是能如竹明公主一般,我都已经觉得万幸了。”
容王抬眸,淡道:
“皇兄,不管如何,你已经有了一个竹明公主,竹明公主纵然体弱,却也是正常的孩儿,与常人并无两样。如今皇嫂肚子里但凡产下的是男丁,即便体弱,那又如何?我府中有欧阳大夫,最善调理,或者我们搜罗天下名医,好生为他调理,不求他能纵马江山,只求他身体康健继承这大好江山,有何不好?”
仁德帝摇头,一双深沉的眸子认真地望着容王:“永湛,有些话,作为一个男人,我没办法说出口,即使是对你,我也没办法说。”
他顿了下,语气中有了冷意:“可是这样的一个孩儿,即便是我的亲生骨肉,也不配继承这大好河山,不配称为我萧永战的子嗣。”
容王微窒,他抿了抿薄唇,感觉到唇畔有酒意在浸润着唇。
这九酝春虽说初品时有苦涩之味,可是却有回甘,回甘浓厚。
容王缓慢地摇了摇头,认真地望着皇兄:“皇兄,我——”
他并不想继承大宝,不想再次站在那个孤高的地方。
而且他现在有了阿宴,作为一个皇帝,注定三宫六院八十二御妻,可是他其实看不得也碰不得自己不爱的女人。
他的阿宴醋性也太大,性子并不适合后宫的魍魉伎俩。
如果真的让他再次去登基为帝,那么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幸福,也许都会成为泡影。
仁德帝抬起大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他默了一会儿,哑声开口道:
“永湛,你的心思,其实我都看在眼里。可是这江山,是你我披荆斩棘,不知道踏着多少人的枯骨才夺得的。二皇子,三皇子,那也都是父皇的子嗣,可是却都死在你我剑下了。你我为此,已经付出太多代价,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这大好河山落入他人之手。”
容王修长的手握了握,低声道:
“皇兄,这些事情,你想得太早了。”
“我知道皇兄早年在边塞时,身体有亏。所以这几年来,欧阳大夫每年都会调配丹药,只要皇兄按时服用,必然能身体康健,长命百岁。至于百年之后,我也已经和皇兄一般老了。”
他凝视着自己的皇兄:
“皇兄,百年之后,这皇位到底落入谁手,那都是百年之后的事。或许到时候皇兄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子嗣。”
仁德帝听了这个,唇边扯起一抹苦笑,忽而话题一转,问道:“永湛,我想听你讲讲,你和容王妃是怎么认识的?”
容王听此言,微诧。
仁德帝想起适才皇后所言,不由微微蹙眉:“你细细讲来,不得有任何隐瞒。”
☆、133|132.8.26
容王越发诧异,挑眉望着自己的皇兄:“皇兄,可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仁德帝不动声色:“怎么?不想说?”
容王眉毛动了动,低着头:“皇兄想听什么?”
仁德帝看了容王一番,忽然低哼一声:“想听听威远侯的事儿,还有沈从嘉,嗯,对,还有那位开茶庄的表哥。”
容王顿时汗颜,轻“咳”一声道:“皇兄,你想多了,那些男子虽然心里仰慕阿宴,不过却只是泛泛之交而已。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自从阿宴嫁我为妃,这些人和她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