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老酒,几碟小菜,看起来寒酸之极。
陈庆之与古寒相对而坐,原本白净的小脸却满是通红,口齿不清地抱怨着什么,倒是往常习惯喝得烂醉的古寒今天却是清醒得很,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陈庆之到底说了些什么,一个劲地光点头了。
“……顾家太欺负人,真特么的以为一个枢密使就能一手遮天不成?我今天就让他看看,这大宋不是他老顾家的大宋。”
“好了,好了,不是顾家的,是陈家的可以了吧。”古寒一脸无奈地看着陈庆之,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不,我还没喝够,必须再喝。”陈庆之推开古寒的手,一张口,又是一碗酒倒了进去,接着眯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古寒,突然问道:“古大哥,兄弟有件事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实在是不吐不快。”
“咱们哥俩谁跟谁,兄弟有话就讲。”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要是说错了,你可不能生气的。”陈庆之吐着酒气看着古寒,突然从嘴里冒出一句:“顾随答应赏你什么官了?”
原本一脸无所谓的古寒突然脸色大变,眼睛慌乱地转了转,连忙矢口否认道:“兄弟你在说什么,我跟顾相公怎么能扯上关系呢。”
“呵呵,古大哥还想瞒我?”像是酒劲涌了上来,陈庆之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面,含糊不清地嘟囔道:“顾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放着杭州将军不去收买,我家先生已经是独木难支,这条大船就快要翻了。”
说完,陈庆之的头一歪,好像是睡了过去。
古寒也拿不准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毕竟自己认识陈庆之这么久,还从来都没看过他喝这么多的时候,应该是真醉了吧?
“兄弟,兄弟,你醒醒,醒醒。”古寒上前轻轻推了推陈庆之,只是陈庆之除了发出重重的酣声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望着沉睡中的陈庆之,古寒终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苦笑道:“兄弟,不是哥哥对不住你,实在是顾家的势力太大,哥哥身单力薄没办法,范大人的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不过哥哥怎么也会保住你,今日一别,日后怕是很难再见,兄弟一场,多多保重吧。”
说完,古寒也没有管陈庆之,自顾自地走掉了。
酒馆的气氛一下变得冷淡了许多,年老的掌柜也不知道躲到哪里休息去了,连酒钱也没有朝两个人要,到是古寒刚刚走了不久,沉睡的陈庆之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望了一眼古寒消失的方向,突然一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条湿漉漉的手巾,随手扔到了桌子上,接着长长叹了口气。
就像是预定一般,刚刚古寒坐的位置上突然又多了一个人影,姬鹏拎过酒坛闻了闻,皱着眉头又放了回去。
“这回好了,连古寒都是人家的人,石老虎又一直下落不明,这回看你还怎么能扳回这回。”
“谁说不能。”陈庆之淡淡一笑:“其实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找到主谋石老虎,这件案子就算是破了,我家先生也不用丢官,那顾随照样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该到哪里找石老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