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庆之看来,当官就像是自己找的一份工作,干得舒心自己就干下去,若是干得不舒心,还不如早早地离开,虽然做不到‘天下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那种洒脱,但是,只要一封告老还乡的奏折,不也能恢复自己的自由身吗?
虽然没了官身,但总比被人支得满大宋跑强吧。
只是范仲淹的态度却让陈庆之琢磨不透,苦笑的样子让人无奈,哪怕是自己宁愿死在赴任的路上,也不愿意写那一纸告老还乡的奏折。
虽然劝不动,但陈庆之却也不愿意就这样束手就擒,若是范仲淹真的被官家给调离杭州,就算傻子都能想到,那个新任的知府会对自己什么态度,过不了府试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他调用官家的力量来对付自己的生意,如果真的那样,自己真的就进退无门了。
出了范仲淹的书房时,陈庆之脸色有些难看,刚走了没几步,旁边突然有人喊道:“小师弟,这边来。”
陈庆之顺着声音看去,却见郭由在一旁冲着自己招着手,自己皱着眉头走了过去,低声道:“六师兄有事找我?”
郭由拉着陈庆之到了阴影处,低声问道:“刚刚小师弟说的可是真事?”
两个人对话的时候,郭由就在门外,想来也是听到了自己的话,陈庆之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道:“的确是真事。”
“这下可就糟糕了。”郭由一脸纠结地叹了口气,接着无奈道:“小师弟跟师傅时间不长,还不知道师傅的脾气,他这辈子只想当一个忠臣,你所谓的告老还乡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所以咱们还是得想其它的办法才行。”
忠臣?这分明就是愚忠,自己恨不得挖心掏肺地对大宋好,可是大宋又是怎么对你的?几十年守边关的功劳却敌不过东京那些大家族的势力,不光是连官没保住,诺大的一把年纪还被人赶来赶去。
哪怕是这样,居然还死守着那些老教条不放,真是让人又可怜又惋惜。
“六师兄可有什么好办法?咱们一起参谋参谋?”
郭由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并不在杭州,而是在东京,虽说已经有风声传出来,可是那谢敬伦现在未必被官家所封,所以,咱们不如立刻启程前往东京,想办法将这条消息透露出去,说不定就会有变故的。”
妙呀。
陈庆之点了点头,为了范仲淹自己辛苦一回倒也没什么,只是郭由还掌管着崇文书院,不能随意地离开,想来想去,自己还是一个人回去的好。
“六师兄先在师傅身边照应着,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进京的事情,若是事情顺利的话,用不了十天半个月我就能从东京回来,到时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那就麻烦小师弟了,对了,我去写封信交给你带着,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从府衙回到家之后,陈庆之立刻准备起来,这次回京,自己要做的事情应该很多,新来的那些兄弟暂时指望不上,留下他们看家,自己则让武小六准备好三十人,备好快马,明天一早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