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的第一反应就是瑛姑在跟她开玩笑,可是盯着她看了一会之后,弦歌看到的却是瑛姑因为愧疚而低下的头。
“弦歌,张家不光在杭州,在江南也是一等一的大户,你跟了张员外,以后的日子你就等着吃香喝辣的吧,不比在这秀春楼里卖笑强多了。”到了这时,瑛姑虽然也不想把楼内的头牌给放走,可是以张家的势力,还有他刚刚开给自己的条件,哪有自己拒绝的余地。
“不,我不走,要嫁你嫁,我不嫁,不就是赎身吗?我自己有钱,我给我自己赎身。”事到如此,弦歌自然不甘坐以待毙,自己大好芳华,怎能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老头子。
再说,还有洪哥哥在等着自己,自己怎么也要争取一下才可以。
只是弦歌说完这句话后,一直微笑看着他的张知鱼却忍不住轻轻一笑,淡淡道:“你有钱?你可知我花了多少银子把你从这秀春楼里赎出来?”
“再多又如何,我都会比你多。”
“哦?居然这么有信心?”张知鱼故做惊讶的表情,接着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摇了摇:“看到了没有,两千贯。”
接着得意地笑道:“虽说弦歌姑娘的身价是贵了些,可是在下看来的确是物有所值,回去之后,天天给老夫唱个小曲,岂不是快哉?哈哈哈!”
看到张知鱼那般得意的样子,弦歌似乎就已经预见到自己悲惨的未来,要知道两千贯的确是太多了些,几乎是把自己这几年攒下的积蓄全都掏空,不过自己就算从头再来,也不愿意跟陈知鱼去。
转头拉着瑛姑,直接道:“我出两千一百贯,替自己赎身。”
“两千二百贯。”不等瑛姑开口,身后的张知鱼就已经加了一百贯,接着不由冷笑一声:“跟老夫比钱多?你可知道老夫现在已经穷得就剩下钱了,怎么着,要不要再往上加点?三千贯?四千贯?只要你能出得起,我张知鱼就能跟得起。”
弦歌似乎已经变得绝望起来,自己丝毫不怀疑张知鱼话的真假,毕竟跟势力庞大的张家比起来,自己跟一只小蚂蚁也没有什么区别。
声音开始变得哽咽起来,弦歌已经预感到自己接下来悲惨的命运,呜咽道:“张员外,奴家求求你,你放过奴家这一次好不好?下辈子奴家做牛做马伺候你。”
“呵呵,怎么,难道老夫家里没钱,让你过不上好日子?怎么这么排斥老夫?”弦歌越是可怜,张知鱼就笑得却高兴,话风一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哦,我想起来了,难道你是在等陈庆之来救你不成?”
陈庆之?
弦歌似乎没明白张知鱼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张知鱼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到弦歌面前居高临下着她,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别想了,就算陈庆之能来得及救你,也是明天的事了,靠出卖老夫赚来的钱,怕是不好花吧?”
“张员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家怎么听不懂?”弦歌心里大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去了陈家的事情,不过眼下也只能多撑一阵是一阵了。
“听不懂没关系。”张知鱼笑容变得越来越灿烂:“回到我家慢慢听我讲给你听就行了,来人,把人给我带走。”
就在张知鱼准备直接带人走时,门外却突然闪过一个身影,接着一个男声坚决道:“慢着,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英昭?”弦歌惊讶地看着门前出现的男人,心里所有的委屈顿时全都涌了出来,一下就扑到了洪英昭的身边,哭泣道:“救救我,我不想去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