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不见,这陈庆之个头好像又长了些,上次见他的时候好像还要微微低头,现在却已经能够直视自己的目光。
张尧佐有些走神,耳边突然听到陈庆之轻轻的咳嗽声时,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掩饰地笑了笑,好奇地问道:“刚刚听小官人这么一说,本官才知道,原来昨夜这事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干系,既然如此,那本官便派人去问问,那宋玉跟巡城司的人到了没有。”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跟陈庆之想得差不多,不光是宋玉没有到,就连巡城司的人影也没有一个。
“岂有此理。”张尧佐面色一寒,这两个衙门是不是太不把自己这个开封府尹放在眼里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连报备都不来自己这里一趟,看来自己久未发火,这些人似乎都已经忘了自己的威风了。
想到这,张尧佐寒声道:“小官人放心,今天这事本官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他们敢做,就应该敢当,什么祥符县,什么巡城司,看来你们都忘了本官的厉害,你们不是敢不来开封府吗?那咱们就金殿见。”
恐怕连陈庆之都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想借一下张尧佐的威风而已,他却非要把这件事搞大,对于自己来说,把事情搞大反而对自己更加有利,也让那些在暗自窥视自己的人知道,自己也有后台,并不是好惹的。
事不易迟,张尧佐直接回到书房,重新把刚刚未写完的奏折写完,然后拉上陈庆之跟自己一起,直奔大宋皇宫而去。
城中发生大规模冲突的事情早已经传到了仁宗这里,看完皇城司送上来的密信,仁宗的脸顿时气得铁青,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能发生这么严重的冲突,那些白莲教的妖人的确是做得太过份了,看来不下重手收拾他们,还以为朕是没脾气之人。
仁宗的眼神从案上的密信上抬起,像是随意地问道:“那陈庆之到底做了什么事,白莲教居然要这么不惜本钱地对付他?石得一,你可知晓?”
桌前站着之人乃是皇城司探事司下指挥使之一的石得一,听到仁宗问起,自己摇了摇头,朗声回道:“回官家,属下也是才知道陈庆之回京的消息,至于他为何与白莲教的妖人起了冲突,属下还需仔细查问一番。”
“嗯,那好,此事需查个清楚才行,另外,白莲教妖人无法无天,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传旨下去,各地肃清白莲教妖人,一经查实,直接斩首。”
“是。”
石得一应了一声,连忙慢慢向后退去,到了门口一转身便走了出去,等他刚刚出去不大会的功夫,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份折子往前一递,轻声道:“官家,开封府尹张尧佐在外求见。”
“哦?他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仁宗轻哼了声,却并不急于召他进来,而是先把手中的奏折打开,大概地看了一遍之后,自己的眉头立刻微微地皱了起来,怪不得那些白莲教的妖人如此猖獗,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曲折,说不定还有巡城司的人在暗中相助。一想到白莲教妖人的手都已经伸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仁宗的脸色黑得有些可怕,独自一人考虑了许久,终于低声道:“宣张尧佐跟陈庆之。”
“是。”小太监快步地跑了出去,不大会的功夫张尧佐领着陈庆之就出现在了仁宗的面前。
这应该是自己第二次见到仁宗,跟第一次匆匆一见相比,这一次自己却偷偷仔细端详了他一番,毕竟他也算是自己的情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杨满堂心属自己,但是只要她一天没有进门,就有可能被眼前这个人给抢走。
仔细这么一端详,陈庆之倒是有些自惭形秽,自己毕竟是太年轻了些,怎么看都没有一个成熟的模样,而仁宗却是不同,岁月在他的脸上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长年威严的形象又使得他多了几份男人汉的气概,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一种令人心折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