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字一出口,楼内的气氛似乎都是一懔,樊楼是什么地方?东京汴梁最出名的风月之地,如今却要刀兵相见,众位官人的脸上都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大家出来花钱是图个高兴,可不是想要见到这般晦气的事情。
虽说不想见,但是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大概都认为这件事情离自己还有些距离,就算是打起来,应该是不会波及到自己这里。
既然连刀都拨出来了,就绝对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这时候再往后退,岂不是显得自己怕了他陈庆之。
再说了,他不过是一书生而已,拿根棍子就以为自己是齐天大圣了不成。
想到这,领头那人手中的钢刀舞出个刀花,接着便直直地向冲捅去,在他想来,陈庆之不过是拿根棍子吓唬自己,自己只要一上前,他必定会后退。
如他所料,陈庆之果然后退了半步,但也仅限半步而已,手中的棍子同样挽出一个棍花,反倒是向那领头人的胸口戳了过来。
两件兵器在空中这么一交错,那领头之人就暗叫不好,自己的刀没人家的棍子长,而且那陈庆之又是一手抓着棍尾无形中又增加了一臂的距离,自己的刀刚刚递过一半,人家的棍子就已经到自己的胸口了。
不愧是保护官家的侍卫,即使在这般匆忙之中,那领头之人还是在毫发之间侧过身,将那棍子让了过去,倒是上面的陈庆之‘咦’了一声,接着笑道:“看在你本事不错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一命。”
说罢,陈庆之的棍子突然横着抡圆了,一棍便砸到了那领头人的胸口上,‘呯’的一声闷响之后,那领头之人顿时被一棍打飞了出去,在空中却是一翻身,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然后目光复杂地望着头顶上的陈庆之,心里阴晴不定。
自己何尝不知,陈庆之刚刚那一棍是留手的。
他刚刚若是发上力,哪会给自己在空中翻身的机会,这一棍非得把自己胸口的骨头打折不可,可是他却并没有发力,却恰到好处地把自己给送下来,难道这小子居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成?
可是又一想,就算他是高手又能怎样,自己已经答应纪恒的事情,就必须要完成才可以,大不了你放我一马,我饶你一命。
想到这,那领头的人指着尚在楼梯上的兄弟们大声喝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陈庆之给我拿下。”
“是。”有了将军的命令,剩下的人又哪敢犹豫,立刻向陈庆之冲去。
陈庆之也没料到,自己的好心换来的居然是对方的锲而不舍,自己也真真发了狠,手中的棍棒如毒蛇一般飞来飞去,不多时便有身影从楼梯上被打落掉,整个樊楼中一片哀声。
真是见了鬼了,自己这般大张旗鼓地出来,难道连一个陈庆之都搞不定吗?
那领头的人气乎乎的一瞪眼,突然从一旁人手中抢过一张弓,抽出羽箭对准陈庆之,嗖的一声便是一箭射了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威力这么大的军用弓箭,似乎陈庆之插翅也难逃掉,领头那人已经预感到自己这必胜的一箭定会穿透陈庆之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