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秀又怎么能听不出陈庆之话里的嘲弄之意,只是自己既然已经开了弓,就断然没有射出回头箭的道理,一付大义凛然的样子:“在下知道庆之兄不理解,只是这首词并非我一个人亲耳听到过,当时汉文兄也是在场的……”
说罢,张文秀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许汉文身上:“汉文兄,你说对不对?”
正在看戏的许汉文哪曾想到张文秀突然就把锅甩到了自己身上,一时反应不及,脸上的表情顿时呆滞住,眨了眨眼睛望着张文秀,干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借着身体挡住陈庆之的视线,张文秀偷偷瞪了许汉文一眼,用嘴形说了个数字:“一百贯。”
许汉文一下就明白过来,张文秀哪里是听说过这首《暮春漫兴》,他根本就是在诬陷陈庆之,若是放在以前,就算自己不当面揭穿张文秀的阴谋,也不屑与他同谋,陈庆之本也是自己同窗好友,只是因家境变故,才使之其颓然不已,眼下看到他又恢复了当年的几分风采,自己心里自然是替他高兴才是。
只是,比起高兴,张文秀的一百贯对自己的吸引力却是更大。
虽说心里有愧,但在这一刻,许汉文还是立刻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冲着宋天南点了点头:“文秀兄说得对,当时小生也听到过这首词的。”
看来自己的人缘还真是不好呀。
陈庆之自嘲地笑了笑,却也没有分辨,直接便往自己的位置上走了过去。
他这一走,身后的张文秀却颇有些落井下石之意:“庆之兄,你莫要急于离开,宋官人还没有开口呢。”
“谁告诉你我要走了?”陈庆之转身笑了笑,转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拿起毛笔,冲着张文秀一点,接着说道:“既然文秀兄如此好记忆,那是否还记得这首词?”
说罢,陈庆之在纸上小心地写了几个字,等到墨迹一干,自己便把纸张拎在手中,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然后笑道:“怎么样,可有人听说过?”
《陌上柔桑破嫩芽》?
张文秀心里隐隐猜到了陈庆之的用意,你不是说我抄袭吗,那我现在就再给你们做一首词,这回先让你们看到词名,若是自己说看过,那他大可以再换一首,若是自己说没有见过,万一他再填出一首与上一首差不多的词来,那岂不是摆明了自己刚才是诬陷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