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有价,字无价。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范公提的字,在这些士子的眼中,这把折扇的价值要比那两块美玉高出几倍、几十倍不止,甚至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当注意到宋天南把折扇放下之时,众人的眼中顿时一亮,方才已经打好了的腹稿立刻全部推翻掉,一定要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出来,将这把折扇抢到手中才行。
倒是陈庆之显得有些后知后觉,看着宋天南已经点燃那根用来记时的香,自己还有兴趣与苏小容打听道:“七姐,这范希文又是哪位?”
“什么?你连范希文都不知道?”苏小容惊讶的表情也吓到了陈庆之,难道这位范希文真的是很有名气之人,自己就必须要知道吗?
一琢磨,苏小容便把陈庆之当成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了,不由轻叹一声:“范希文你没听说过,那范仲淹这三个字你总该听说过吧?再不然《岳阳楼记》……”
当苏小容说到范仲淹的时候,陈庆之便已经恍然大悟,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对这个时代的人不是很了解,别人提到范公说的都是他的字,而自己却只记得范仲淹这个名字。
想到这,陈庆之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十几年,不光是江郎才尽,居然连范公的大名都记不住,真是惭愧,看来屡试不中还是有原因的。”
不知不觉中又提到了陈庆之的伤心之处,苏小容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自己羡慕的眼神望着宋天南面前的那把折扇,低声轻语:“若是现在醒悟,倒也来得急,墨宝虽好,并不一定要拥有,小官人尽力便是。”
不过简单的几句话,却让陈庆之的心里热乎乎的,一伸手便抢过苏小容手中的墨锭,脸上微微一笑:“书圣当年有云‘夫欲书者,先干研磨,凝神静思,预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动,令筋脉相连,意在笔先,然后作字。’”
顿了顿,总着苏小容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墨锭:“我虽比不上书圣,但是研磨这件事,还是可以做得的。”
“贫嘴。”苏小容娇嗔了一声,知道陈庆之是想借着研磨的功夫好好想一想这首诗该如何去写,自己也不想待在他身边打扰,特意后退了一段距离,坐到了自己的三位姐妹之中。
一柱香的功夫转眼即逝,就在说话这功夫,已经有士人开始打完腹稿准备开始抄写了,倒是见陈庆之依旧不慌不忙地专心磨着墨,就像是这磨里有什么宝贝吸引着他的目光一般。
“七姐,陈小官人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时间马上就到,恐怕他这次是输定了。”
苏小容虽然从来都没想过赢这件事,但心里隐隐期望着陈庆之最少也能写出一首诗来,输了一块玉佩并不是什么大事,可人要是输了信心,那这辈子可就再也没办法翻身了。
苏小容沉默不语,倒是身边的姐妹有些为她抱不平,低声埋怨道:“依奴家,这陈小官人根本就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说不定小时候的诗也全都是他抄来的,现在长大了没有地方抄了,整个人便露出馅,对了,小容妹妹你说,刚刚陈庆之拿出的那块玉佩是不是你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