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早到许多的阿土热情点赞,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了一点,确实漂亮。哎,可惜这东西太贵了,否则我也想给我家窗子上装一个,这多漂亮啊。
贵倒也不是很贵,木白抱着弟弟摸了摸这瓘玉之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小小地闪动了一下,冒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铜板。
如果从那什么大食商人手里买,可能挺贵的,但如果自己造的话,价格可以说是非常的便宜。
这种透明玻璃的原材料在中原大地上广泛分布,烧制玻璃所需要的温度对于从秦汉时期就已经初步掌握炼铁术的华夏人而言更不是问题,唯一稍稍麻烦点的是制作工艺。
此前,华国人因为喜爱藏锋、含蓄之美,并不太能欣赏美得比较有攻击性的琉璃、水晶类材质。为了适应上层的审美喜好,工匠们在制作玻璃器的时候使用的是原材料为铅钡的玻璃粉,制作手法便是简单粗暴地将其放在模具内加热,脱模后再进行打磨即可。
这样制造出来的玻璃形制单一,且因为加热时温度不可控,废品率较高。但因为这种铅钡玻璃透明度低,带有玉石的光泽,再加上玻璃可以加以调色融合,成品即可以假乱真。又因其制作时候需要熬制,所以在民间它还有个特别贴切的称呼药玉。
在北宋时期,当时的辽国就非常擅长制作玻璃器皿。当时的辽人对汉人文化相当痴迷,所以他们给自家的玻璃器取名瓘玉,这个叫法也传承到了元政府时期,而阿土所在的丽江地区又恰巧受到北元文化的影响,因此他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个名字。
药玉也好,瓘玉也罢,从根本上他们的制作手法和原材料就是走了歪路。
铅钡玻璃虽然能达到雾蒙蒙的效果,但它耐热性差,且含有毒性,加上同时期又出现了精美温润的瓷器,工匠们自是不会想方设法去改进玻璃,玻璃器便一直以装饰物的身份存在。
任何不能进入百姓生活中的物品都注定其只会是小众器物。事实上,只要改变一下玻璃的原材料,再优化一下玻璃的制造技术,就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现在,这扇大门的钥匙就握在木白手中。
之前被迫背下的众多资料里面当然不会漏了玻璃的原材料如何获取,而十分恰巧的是,制造玻璃所必需的石英砂在全国最大最佳的产地之一
便在这他脚下的这片土地,安徽凤阳。
如此,有了玻璃器,在其后镀一层银就是镜子,在中间灌汞密封就是保温瓶胆,大冬天一直喝热水将不再是梦想。而且有了镜子就能做瞄准镜,千里之外取人头也能轻轻松松(大误)!
木白越想越兴奋。
随即,他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糟糕,玻璃好得,银难得。
大明朝的金银矿已经开采殆尽,银如今是用一点少一点的珍贵金属,如果他拿来涂玻璃的话估计要被咔嚓。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大明的白银多起来,多到政府觉得没必要管控的程度
白银,白银他记得小伙伴曾经和他说过哪儿有很多白银来着。
阿白,我和你说,我们下午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掌柜的带着几个人在视察里侧的一个包厢。阿土没有注意到木白的心不在焉,正热情地同他分享今天遇到的新奇事,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那包厢里头有一面落地屏风,上头用各种颜色的瓘玉做出了一个凤凰的样子,你不知道那有多好看,我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原来我也想定那间包房的,但人家已经定好了,咱也不能夺人所好不是
阿土继续叽叽咕咕:话说我在想啊,中原人到底有没有看到过凤凰,我觉得他们做的那鸟一点都不好看。
虽然咱也没见过凤凰,但我们那有孔雀啊。不是说孔雀就是小凤凰吗?他们搞得那凤凰还没孔雀好看咧。哪天我把家里的孔雀带几只过来给他们长长见识。对了,你不是也养了孔雀,到时候我一起给你捎过来。
正说着,阿土看到少年忽然一拍桌子,激情洋溢地说道:我想起来了!
啊?
是倭国,倭国有很多黄金和白银啊!木白用【土大户居然就在我身边】的口气喊道,我去,自己国家有那么多金银还来抢我们沿海,这个国家这么龌龊,我一定要替天行道,消灭他们!
阿土:????
你要消灭谁?一个含笑的声音伴随着咯吱作响的踩楼梯声传来。比众人反应更快的是木小文蹿出去的身影,为首之人稳稳接住小猪冲刺的木文走上前来,看着一脚踩着椅子一手握拳做大义凛然状的少年又问了一遍:你要灭谁?谁欺负你了?
第57章
在说豪言壮语的时候被人看到啦!!
木白默默缩回爪子,再将脚丫子放下来,顺便擦了擦被他踩脏的小凳子,然后乖巧地站好同人打招呼:富贵哥,阿忠哥。
小孩子脸皮薄,尽管他只是生出了一点点的羞赧情绪,但脸蛋上还是泛出了一阵红晕,看上去乖巧可爱极了。
就是脸黑,不仔细看还不易察觉。
孩子怎么还没白回来?关于这点,太子殿下也是十分苦恼加困惑。
他记得长子小时候挺白的,而且他养在宫里的时候也没少晒太阳,怎么去了一趟云南愣是黑出了两个色号?这得什么时候才能白回来?
小孩这模样要是被他们奶奶看到了可不得心疼死,到时候他母后一掉泪,他就得被父亲揍。
他已经让人去买了珍珠粉茯苓霜了,就是找不到借口让小孩搽,就小孩皮肤这事可真是让老父亲愁坏了。
当然,他其实觉得,等孩子回去,掉眼泪的将不光是母亲,他老爹咳。
他儿子出生的时机好,当时的大明已经从建国初的手忙脚乱中缓过了一口气,开始了正常的建设工作,捷报频传。
虽然当时还有南北两个元政府隐隐威胁着朝政,但却是大局已定。
用洪武帝的话来说,治国理政就像是烹小鲜,只要把把原材料都清理干净了,后头的就好做了。
就像现在,他已经把前头的大鱼大虾都给拍死,又拿刷子洗了个干净,接下来就是看水火的功力怎么把海鲜烹制入味了。
这时候大厨正好能歇一下,像个普通老头一般含饴弄孙。
于是,倒霉的太子就被老父亲抓了壮丁,不得不放下刚会走路正好玩的儿子去朝堂上和那些褶子脸大眼对小眼。
而他的老父亲,大明的开国皇帝,却在宫内抱着大胖孙子爬树捞鱼拔草放风筝,玩得不亦乐乎。
那时候,太子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匆匆走过连廊时候看到笑得眉眼皱成一团的父亲,和穿着开裆裤追着父亲跑,两个小屁股白得和馒头一样的儿子。
就算是皇孙,当年也是穿着开裆裤当过四脚兽的。不知道是不是洪武帝的恶趣味,身为皇长孙的木小白当年留下的黑历史数量格外多。
就连他那些或是就藩或是年少的弟弟们在进宫后看过老父亲怎么带大侄子后,都会委婉劝他别让老爹太空了,这样下去娃长大了该怎么做人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