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最后一节课里睡着了,醒来的太晚,以至于现在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他搭档的值日生早就离开了,打扫的工具被胡乱丢在黑板旁边的墙角里。他像是走的很急,连板擦都没来得及放进讲桌,只是随意地丢在粉笔槽里。
粉笔灰撒了一地。
黑板的右下角画了把小伞,伞下写着两个值日生的名字,本该成双成对的地方如今剩下了他一个,左边的名字被人抹掉了,只留下了一个布满粉笔灰的手印。
▇▇
“这小子,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他听到自己小声抱怨着,念叨着要吃掉对方的零食补偿精神损失。石英钟滴滴答答地走着,18:47,再不去食堂,他就连晚饭都赶不上了。
空旷的教室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变得嘈杂,印桐拽出桌兜里的书包站起来,椅子划过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悲鸣。
像是惊动了什么,门外传来模糊的脚步声,伴随着衣料摩擦的声音唏嗦作响,从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渐次接近。
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楼。
它的脚步声很沉,就像活动室里那个巨大的兔子玩偶。
啪嗒,啪嗒。
节奏的拍打声同石英钟的步伐重叠,和着印桐的心跳声,就像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脏上。
啪嗒,啪嗒……
沉重的脚步声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回响,印桐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就好像能透过发黄的白墙看到敲打地砖的脚掌。
啪嗒,啪嗒,啪嗒……
有什么东西走过来了。
脚步声停在后门外,狭小的透光窗里晃过一个毛毛躁躁的黑影,它像是扭头向教室内看了一眼,又像是径直走了过去。
天色渐晚,夕阳为万物蒙上了模糊的光影。印桐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试图再一次捕捉到对方的身影。
然而那东西却再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