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明还想说什么,但是楚长安却是不想再听,只是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走在前面, 自己随后。毕竟方才若真是大意了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苏言明还指不定跑哪儿去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迈进宫门之后无端觉得阴冷,根本不像是刚入秋的天,反倒是冷的跟寒冬腊月似得。
走到永昌宫的时候这种感觉愈发明显,虽然这点儿寒冷并不碍事儿,但楚长安心里头还是觉得奇怪。
然而两个人还没走到大殿门口便被拦了下来。永昌宫向来守卫森严不假,但是这些森严的规矩大多只针对外人,跟楚长安搭不上边。虽是这么说,楚长安还是自觉的将身上的武器和软甲卸了下来,本来就不宽敞的袖子也往外翻了翻,本以为这样便能进去了,然而门口这些侍卫依旧是没有半点放行的意思。
楚长安问了,他们也不说,只是横着手中的长枪,无论楚长安怎么问也不吱声。
僵持之下,楚长安瞧见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喊道,“得福公公。”
得福其实也早看见他了,本来猫着腰背着脸想混过去,结果还是被对方看了见。
“诶呦,您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楚长安心想自己不过离开了不足半月,怎么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得福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拂尘,话未说出口先是无奈的干笑了一声,“您有所不知,陛下这一次怕是真的病了,除了太医和几个宫女能进去,就连老奴也进不去。”
“病了?可否细说?”虽说是病来如山倒,但楚长安这么多年到底也没见过这个主能病到脸人都见不了。
而且别的朝臣不能见就算了,若是连自己都见不了……哪怕事情八字没一撇,楚长安心里已经上演了千百种可能性。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就等得福开口了。
得福的神色有些尴尬,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什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这个您也别担心,大抵不是不会出什么问题,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此话怎讲?”
得福见着他不死心,心里头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不过到底是在宫里头这么多年,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您这个恐怕就不知道了,也是见着您平日里头在圣山面前得信老奴才敢讲的。去年今日您可还有印象?”
楚长安摇了摇头。
“去年今日是陛下登基的日子。”
这么一说楚长安倒是想起来了,不过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土里头躺着哪儿来的印象。
“老奴服侍过两代帝王了,哪个登基的时候不是举国欢庆。只有圣上一个,登基当日就是国丧,当时满城的白花跟下雪的似得。之后圣上便一病不起,一度太医都急的要备棺材了,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日就好了。”
楚长安久久没接话。
然而正当得福以为他已经死心了的时候,却是又开口了,“那何时能觐见,这一回真的是有急事禀报。”
“这……您还是请回吧。圣上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来。不过您放心,若是哪会儿情况好转了,老奴会让人去通知您的。”
楚长安见此也不敢再去为难。毕竟自己懂得那点儿医术也就是个皮毛,进去还不够搅和事儿的。而且戒备如此森严,想必是疾病传染性极大,虽然情感上还是想去看看,但是理智上楚长安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应感情用事。
然而现在情况紧急,这边晚一日领兵,那边怕是就要再死好些人。
这些将士虽然与楚长安素不相识,但到底都是国家的兵力,白白葬送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