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琴的未尽之意,舒舒觉罗氏心知肚明。只一瞬间,她的眼眶就红了。所有给自己打的气,好像一下子就泄没了。
“主子,奴婢再去瞧瞧,兴许贝勒爷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知画说着就要往外走,舒舒觉罗氏却开口叫住了她,“不必了。让人关院门吧,咱们准备休息。”
“关院门?还是再等等吧。”听琴也劝道:“万一贝勒爷来了呢!”
“关门!”舒舒觉罗氏再次坚决道。
听琴和知画交换了个眼神,后者点头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叫人关门!”
说着知画就出去了,听琴则伺候舒舒觉罗氏宽衣。
她们俩自小在舒舒觉罗氏身边伺候,知道她这是赌上气了。在家也是受宠的嫡女,怎么会没有几分小姐脾气。
从昨晚到现在,所有受的委屈都积压在心里。这会八爷没来,便成了导火索,直接把她点爆了。
可主子能赌气,她们却不能任由事态恶化。所以她们面上应了关门,实际上知画是让人去打听八爷现在到底在哪去了。
等知画回来的时候,舒舒觉罗氏已经睡下了,屋里的烛火都灭了。但听琴还在屋外等着她的消息。
“如何?贝勒爷是真不来了?”
知画摇摇头,道:“贝勒爷从午膳时分就进了福晋的院子,至今没出来。看这情形,今晚是不会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听琴急了,“咱们主子可是刚进府,好歹前三日都应该歇在咱们院里吧!”
“你小点声,当心主子听见!”知画压着嗓子道。
“福晋果然不简单!”听琴气闷道:“亏咱们昨儿还觉得她不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主子才刚进府呢,她就把贝勒爷勾着不放!”
“要不怎么都说她是独宠呢!”知画道:“你看今日那两个格格和侍妾,显然是被福晋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这可怎么好!咱们主子昨儿可是没圆房呢!今晚贝勒爷又被福晋拖住了。这,这叫什么事嘛!”听琴气得忍不住跺脚,“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你们俩站在这里嘀咕什么?”房嬷嬷突然出现,把听琴和知画吓了一跳。
“嬷嬷,咱们主子今儿可委屈坏了!”听琴忙道。
“不就是贝勒爷没来么!”房嬷嬷道。
一听房嬷嬷这口气,知画和听琴都愣住了。新人进府,贝勒爷都不来临幸,这还不委屈?
“你们可知宫里又有多少人一辈子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的?”房嬷嬷道。
一句话,说的知画和听琴顿时没声了。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们虽没在皇宫里待过,但房嬷嬷却待过的。她不是舒舒觉罗氏的奶嬷嬷,而是当年府里特意请来教舒舒觉罗氏规矩的嬷嬷。
她在宫里待了足够久的时间,瞅着恩典找机会出的宫。因为年纪已大,家里又没有什么亲戚,便自立门户,在各高门大户家教规矩。
本来舒舒觉罗氏选秀后她就应该辞行回家的。但因舒舒觉罗氏的奶嬷嬷得了重病,无法跟着她出嫁,而一时半会侍郎府里也找不出合适的人来,便求到了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