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谋士彼此一交流,王氏一族有一位小郎君因为岁数尚小,皮相又好,被单独关押,王氏其他那些人他们救不出来,但是这位小郎君却可以一试。
这小郎君便是富贵的敲门砖,而且小孩子比较好带走,那两个羯人也立即同意了这件事,当天晚上,四人便偷出了孩子,骑着羯人不知道从哪来弄来的马匹,急奔建康。
这两位谋士并不知道太原王氏原本是要投靠司马睿的,却带着王氏小郎君这块敲门砖直奔司马越,因为皇帝在建康么,别看皇帝是个傻子,头上的那块招牌却当真颇为有效。
两位羯人表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还是留给两位先生去思考吧。
四人骑马疲累之后,两位羯人很快就离开找了马车过来,将疲累的马匹卖掉,五人坐着马车继续赶路。
也不知道是那石勒觉得逃跑的几个人无关紧要,还是负责路线安排诸事的羯人手段高超,反正一行人有惊无险除了兖州,辛苦了十数日,终于到了建康。
而太原王氏一族被石勒所灭的消息,彻底传遍了南方诸州,士族之人群情激愤,均要求严惩石勒。
司马越觉得士气高昂,军心可用,他决定亲自领军灭石勒。
这也不怪司马越托大,而是他的无奈之下的选择。迁都之事是他做出的决定,虽然依靠各种方法,北方士族在南方扎下了根,但是南北矛盾却并未消失。那些跟着他从洛阳等地迁都来到南方的世家门阀一直都怀念着故土,这也是如今他们一直都支持他的一个理由。而平日里他的脾气比较暴躁,太过□□,这也导致了和属下之间的关系日益紧张,司马越是司马一族的佼佼者,并非不知道如此下去会发生一些麻烦事情。
所以,司马越需要胜利,来表示他有能力收复北方领土,而纵观所有,也唯有兖州最为合适。距离近,对手么,也不强。
是的,司马越瞧不起石勒,不,不只是司马越,南方的士族都不太看得起石勒,均将他当做了乱民之首、盗匪之枭之流的人物。而如今这种平日里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人,却害死了太原王氏一族,如今竟然只留下了一位年幼的小郎君,这让世家门阀如何不愤怒。
而建康如今已经修生养息三年多了,而这两年并没有和过去那般出现天灾,南方可以说得上是风调雨顺,大家暂时都缓和了过来,司马越觉得,如今朝廷已经有了一战之力。
十五万大军,无数粮草农夫随军而动,如此大的手笔让整个天下都震惊了。
可是更让人震惊的事情却在后头。
司马越兵败,十五万大军死亡超过半数,而石勒的军队就如同幽灵一般,司马越拼杀了他的那支七八万的军队半数的人,却一直都没有抓到石勒本人,而只要让这个人逃离,那就能不知道从哪里将兵源补充回来。要说石勒此人用兵有多神倒也不见得,可是他麾下的军队就要比饿狼,只要咬住了肉了,哪怕命丢了,也不会松口。并且石勒应当是粮草不太充足,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领骑兵袭击粮草运输线,杀掉一部分民夫,然后胁迫剩下的人将粮草运回他的大营,司马越麾下军队差点因为没有粮饷而闹出兵变。
司马越奔溃了。
发展到最后,他甚至是一听到石勒的名字就会头疼。
翼州刺史府。
游鸿吟处理好了青州的事情,便跑来翼州了。
原本青州的事情都已经上了正轨,不需要他这个刺史天天看着的,但是因为整合越来越庞大的私军和商队,重新建立新的军衔,对现有军队制度进行改制等等问题,他在翼州落入手中三年后,才有机会来看看这个地方。
“辛苦了,士龙兄。”游鸿吟笑着说:“这次来,我可是特意带了些好东西和士龙兄分享。”
陆云行了一礼后,方笑叹:“主公离开青州也太过托大了。”
游鸿吟道:“当年去请士龙兄助我一臂之力,我也曾经离开了两个月,总不能过去可以,如今却不行了吧。放心,有书始在,又有青峻协助,没有问题的。”
陆云双目之中有一丝忧虑:“主公家族血脉几乎断绝,千万人之福祉皆系尔一身,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翼州谋取方法终归并非正途,难免会有宵小之辈。”
游鸿吟一听这话,便哀叹一声:“士龙兄,枉我在茅山之上寻得一位妙人,一手制茶手艺冠绝天下,采得泰山之顶那株神妙茶树之叶,历时许久才得了二两好茶,便匆匆来寻你献宝,怎的你也如同其他人那般,劝我娶妻。”
“且不说主公身后无嗣,便是不为子嗣,也需要依靠联姻拉拢一二助力。”陆云说:“主公虽然出身世家,却是旁支,身份并不怎么高。若是娶一世家女,我们努力达成目标的过程,可能会缩短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