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
第五大道20号总参六处
18:40
林烈重重的将禁闭室的铁门关上,转而对守在门口的两名特工吩咐道:
“看好她,在她把问题写成报告之前不得离开这里半步,否则,我唯你俩试问。”
“是。”
两名特工面色凝重,狠狠的答应道。林烈似乎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过重,于是补充道:
“当然了,在问题没搞清楚之前,她只是怀疑对象,别搞得跟对待敌人似的。懂吗?”
两名特工会意的点点头,他们都是林烈的亲信,跟随林烈多年,当然明白林烈的意思。林烈又朝着铁门上的小窗口望了望,这才踌躇满志的朝楼下走去。
禁闭室紧挨着会议室位于三楼的中间部位,是从隔壁的装备库里隔出的一小块空间,除了铁门上二十公分见方的小窗口外,四壁空空就再也没有透气的地方了。吕律调独坐在一张行军床上,手上握着一只中华牌的铅笔,一叠白纸丢在床上。那是留给他写交代材料用的。
吕律调的情绪很低落,博士退隐的事还在她的心中隐隐作痛,如此的结局对于一个为国家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人来说实在是不公平。她坚信这其中必定牵扯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所以强忍住愤懑,埋头为今晚的情资接收任务做着最后的准备。她想,过了今晚一定要去总参情报局那里给博士讨个说法,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让博士走人。但是,想想刚刚经历过的那场问讯,吕律调仍旧心有余悸。而今看来,当初她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面对房门紧闭,独坐空室的吕律调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她低头看了看腕上闪亮的手铐,冰冷的感觉通过手臂直达心底,忍不住湿了眼眶。
吕律调本是孤儿,从小自立,培养了她坚强的品格,所以她从不轻易落泪。但是,自从她与陈墨重逢以来,女性的敏感和脆弱就像荒漠中的沙棘一样,似乎找到了生长的一小片土壤,渐渐的生长了一些根须出来,时常也会在风沙袭来时想要寻找可以依靠和保护的屏障。现在,独对空壁,她的眼前闪过了陈墨临走时对他关切的一瞥,那眼神中有安慰,有嘱托,还有温情脉脉,融融暖意留在心底,当它与冷飕飕的手铐相遇时,如何能不惹得她泪水涟涟满心委屈。
就在半小时之前,六处副主管林烈带着两名武装特工来到她的办公室,解除了她的部门主管职务并且停止了她的工作权限,带上手铐之后将她带到了三楼会议室里,等待组织上的审查。
“荀循中毒一事,你有重大嫌疑。”
在被关进禁闭室之前,在会议室的审查过程中林烈始终都是主审官,他蠕动着两撇黑魆魆的胡子对吕律调冷冷的说。他说话时的眼神尖利无情,似乎生要把投毒的嫌疑钉在吕律调的身上。
吕律调没有反驳,她默默的坐在那里,眼睛盯着面前那张漆得锃亮的桌面,他从桌面的倒影里能够看见躲在林烈身后的史吏。
“从杯中橙汁的化验结果看出,里面的确含有有毒物质,这就必须由你来解释清楚,因为那杯橙汁是你斟给陈墨的。”
林烈在说这话的时候撒了谎,那张化验单上仅仅说明其中含有某类麻醉成分,并没说检验出有毒物质,但他故意要这样说为的就是想从吕律调那里诈得一些东西出来。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史吏没有做声,他默许了林烈的敲诈行为,这让林烈感觉非常欣慰。
“也许你只是出于嫉妒或者…”
林烈的信口胡说被吕律调突然扬起的目光逼退,他有些心虚的改口道:
“不管博士在时他如何关照你,甚至对于下毒这一类的严重事件他都能姑息,但现在不同了,御使来六处主持工作,就绝不会让任何私情掩盖了真相,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清清楚楚…”
“先给吕律调一段时间考虑一下吧,事关名誉不可能一下子就得出结论的,好在我们还有时间。”
一直站在暗处的史吏突然打断了林烈喋喋不休的讲话,他和缓的语气就像是老师在告诫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