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两步把落地的银簪拾起,站直身子看着面前的人。
不知是不是紧张,拿着银簪的有些颤抖。
扬手把手中银簪插入百里卿梧的发鬓中。
低眸看着还没眸瞳有些呆滞的女人。
许是相隔有些近的原因,鼻间萦绕一抹清雅的气息。
百里卿梧此刻分不清眼前的是虚幻还真实。
她扬手摸了摸发鬓间的银簪。
这不是幻觉。
可,这怎么可能。
是她亲眼看着盖棺,亲眼目睹下葬。
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死了啊。
百里卿梧抬眸,缓缓伸手,带着颤意的手往面前男人的脸颊抚去。
在触摸到他的脸颊时,瞬间又缩了回来。
哪怕是一时的失神,百里卿梧很快理智起来。
她不是年少无知还整日幻想的女人。
她知道燕玦根本不会在出现。
他死在荆阳城楼下,死在她怀里的。
那么多的血,那刺眼的血,此刻想起那画面也记忆犹新。
她眸色泛起一丝冷戾,向后退一步。
冷清又理智的语气:“你是谁。”
尽管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仍旧能看清面前男人的容颜。
即使这些年来她没有刻意的去想起他,但这世间唯有那个男人才有这幅容颜。
燕玦看着满是防备的女子,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他终究是忘了陆隽的话,他在这些人的眼中只是一个死人。
就连,她也是一样。
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不存在这世间的人而已。
一时间,屋中安静极了。
昏暗的房中掀起一股莫名的气氛。
百里卿梧紧绷着神经,没人知道此刻她内心有多崩溃。
“为什么不说话、”声音从刚刚的冷清变成狠戾。
接着,便被拥入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怀抱之中。
百里卿梧眸瞳一缩,此刻呼吸都小心翼翼。
就好像黑夜中独自疗伤的两个人在夜间碰上。
惊奇的发现这世间还有另一人也如同自己一般,孤独的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着伤口。
突然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的独孤。
“对不起、”
男人拥着怀中的人既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又不敢松懈,生怕下一刻她把他推开。
百里卿梧听着颤抖的声音,理智占满矫情,但鼻间还是一酸。
接着,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哽咽。
“原本说好的舍了北疆,我会很快出现在你身边,可我没有算到体内还有蛊虫。”
“在西凉昏迷半年才醒来,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
“忘了你,忘了无忧,忘了以往的一切。”
“在西凉养伤花了三年多,大夫说若要找回记忆,必须到以往熟悉的地方。”
“我从西凉踏上大燕的土地,往北疆而去。”
哽咽声中透尽无奈,眼眶中滚落出的又是什么?
“我回来了。”
“你还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