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格霍恩教授对于我的器重使我感到莫名奇妙。
在第一次魔药课之后他高度赞美了我所熬制的魔药,并认为我拥有成为一个杰出的药剂师的天赋与品质——他甚至询问了我对于newts的选课。
“变形学,魔咒学,草药学,黑魔法防御——”他嘀咕着浏览着我的时间表,像是非常惊讶。“毫不意外的说,你不仅继承了索菲亚的魔药天赋,还继承了她最初的梦想?圣芒戈,一个治疗师,这是你想要做的吗?”
我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圣芒戈,治疗师?”我瞪着眼睛,在他转回脸望着我时,我却立刻改了涌到嘴边的“我还没有想好做什么”的说辞。“是的教授,一位治疗师。”
“这对你来说会非常容易。”他显得有些高兴,目光从我的时间表上落回了我的脸上。“你会是个杰出的治疗师,或是药剂师的——索菲亚会很高兴。”
实际上,我的母亲从不知道我想要成为治疗师——几分钟前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毕竟坦白来讲,当初owls前与麦格教授的就业咨询只能够被形容成“相当失败”。当她询问我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只是干巴巴地说“什么都好”
于是当几乎所有人都颇为有目标地走入owls的考场时,我迷茫得像是在森林里生活了几十年的焦头烂额却找不到出路的人,糊涂地考完了全部课程,并参加了所有我能够参加的课程。
但我并不排斥成为一位治疗师。
明确了目标之后的霍格沃兹生活也依旧乏味无趣,好在我的时间表足够满,能够完美地解决我大部分无聊闲暇的时间。newts级别的变形术变得非常困难,却比黑魔法防御要好上太多了——斯内普教授的黑魔法防御的难度大大超出我的预料,甚至比他的魔药课还难。
我给母亲寄去的书信里提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与他对她的高度赞扬——母亲的回信在十月中旬寄回了霍格沃兹,带着她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那么我想他应该会邀请你加入鼻涕虫俱乐部。”信上这么写道。“如果他还邀请了魔法界的名流参与聚会,我也不会感到意外——如果他这么做了,你倒是能够参与进去,里面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儿。另:圣诞假期可以回家,我与安德鲁会来接你,以上。”
那句“优秀男孩儿”的话令我一头雾水。
但母亲对于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话没有任何错误的判断,过了几天,一张系着紫色绸带的邀请函便被递到了我的面前。那里面写着我的名字与邀请我前去聚会的消息。
我自然去过几次,准确的说,是每一次。在那些特殊的日子里我便会去到他的办公室里,与一群不认识的人围坐在一起,中间坐着大口咀嚼菠萝蜜饯的大海象斯拉格霍恩教授——每一次聚会都让我如坐针毡。
而聚会上熟悉的面孔还要算上赫敏.格兰杰。作为为数不多(实际上是根本没有)的熟人,我立刻选择在每次聚会都坐在她的身边。
“所以,你也被邀请来了是吗?”我小声地询问着看着与我处境相似的赫敏——我敢保证她的尴尬对比起我只增不减——她回望着我,看上去在强颜欢笑。
“是的。”她说。“还有哈利也应该过来,但是他总是——”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总是找机会开脱。”
“原来还能找机会开脱吗?”我震惊地望着她,对上了赫敏几乎在祈求我的脸。“拜托弗洛,你不能就这么走掉——这很不好。”
“确实很不好。”我叹了一大口气,目光落在往嘴里塞菠萝蜜饯并微笑着的秃顶老人身上,感觉自己正在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除非我——”
我猛然顿住了,如梦初醒。
“除非什么?”赫敏警觉的看了我一眼。
除非我病了。
我这么想着,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欢呼雀跃起来——要生病那简直太简单不过了。我只要吞下一颗速效逃课糖便大功告成。鼻血,呕吐甚至发烧——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除非我没有任何值得他欣赏的地方。”我说着,轻巧地将话题引上了魔药制作。
聚会结束的第二天我便将一封写满了“我需要速效逃课糖”的信件寄给了乔治,并将“张得如同海象般,实际上却像只大蜘蛛将自己定在人脉中心的斯拉格霍恩”描述给了乔治听。
“你就当我又遇见了乌姆里奇好了。”末尾我这么说。
乔治的回信在当天下午就到了我身边,附赠着一个巨大的,被伪装好的包裹。回信相当简短,就像那天我返回霍格沃兹时候他所说的话一样。
“遵命,韦斯莱太太。”
当我望着那封信乐呵呵地傻笑时候,第二封信件也落到了我的桌子上——展开一看,上面是弗雷德的字体。
“我没法忍受他没日没夜地和我提起你来,弗洛伦斯,你最好快些毕业。另:乔治想邀请你一起度过圣诞节。”
与韦斯莱一家一起度过圣诞节会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我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我望着那张乔治的信件,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个无法抑制的笑容——阿曼达忍不住地翻白眼,忽视了过去差不多整整五年我都在接受她的荼毒。
我当即写了一封信件询问我的父亲,便开始着手准备应斯内普的长篇论文。
日子就在论文,考试,图书馆与应付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聚会之中飞速过去,或许比魁地奇游走球的攻击速度还要快上许多。英格兰的天气一天天阴沉下来,天空上积着乌云。先是雨水,而后是冻雨,当雪花大片大片下下来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假期前的最后一封请帖也发了下来。
“圣诞舞会!”在图书馆遇到赫敏的时候她几乎在哀嚎。“你也收到了是不是,弗洛?你也收到了那份邀请?”
“是的。”我回答道,心里盘算着将用怎样的借口掏出这次聚会。“但我或许不会去——”
她焦躁地瞪了我一眼,转身继续看她的书籍去了。
我便没有了兴致继续在图书馆待下去。
诚然,任何借口都不再好用了——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起来,我总是在呕吐,发烧,或是鼻血横流——目前看来他似乎丝毫没有怀疑过我是个药罐子这件事。不过如若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速效逃课糖的杰作,一切或许都会糟糕很多。
更何况,速效逃课糖几乎被我吃得见了底——我曾经在一节没按时完成作业的斯内普的课上用过,他看着我的目光几乎要射穿我的大脑。
无奈之下,我写了一封信给乔治,询问他有没有兴趣到霍格沃兹来参加这样一场聚会——“除非你想我邀请别的男孩儿。”我以这样的话作为了结尾。
果不其然,我在第二天就收到了乔治的回信。
“我会来的,”他说。“如果你在那天邀请了别的男孩儿,我发誓我会把粪蛋塞进他的嘴里。”
我便忍不住又轻声笑起来,梳妆台前的阿曼达手一顿,差点儿把口红全部涂歪。
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晚会来临的前一天晚上,我收到了母亲的包裹。那个包裹里面放着一条简易的,看上去适用于舞会的长袍与一张简易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