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乌姆里奇将哈利与双胞胎“终身禁赛”之后,乔治与弗雷德反而更加专注于他们的笑话店事业上了。
他们的扫帚被乌姆里奇锁在了办公室里,没得训练——于是整个11月他们又开始研发别的小玩意儿。上一次从霍格莫德的佐科的魔法笑话店里买回来的小玩意儿被他们反复研究,像是要找出什么新的灵感一样。
“或许你们可以考虑卖点——well,爱情魔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12月下旬的下午,城堡里已经开始悬挂起了圣诞的装饰。我们凑在废弃的盥洗室里,在那对双胞胎靠在前边谈论下一个产品应该是什么的时候我这么提议道。
他们纷纷看向了我,四只眼睛目光灼热得像是要把我当成燃烧成灰。
“爱情魔药!”弗雷德吹了声口哨,低声笑起来。“看在梅林的份上,你终于要开始熬迷情剂了吗?”
我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故作镇定:“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当年我熬制的魔药的功效?”
“那瓶用名贵材料做出来的,你所说的劣质的爱情魔药?”弗雷德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个度。“当然没有——你当初只是告诉我们你熬制成功了,最后那一大锅的药剂都不知所踪。”
“那是因为我把它送给艾比盖尔了。”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全部都给了她,一滴都没剩下——那是那年她的圣诞礼物。”
他们明显对我的话感到震惊,表情豪不亚于当年我把那些名贵材料一一掏出来丢在他们面前时的模样。
“梅林啊,所以那药剂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乔治明显来了兴趣,两三步挪到了我的身边。“那么它的药效如何?是吐真剂?是迷情剂?”
“是它们的综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来。“我想——我想这个药剂能让饮用者看见他们喜欢的人。”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废弃的盥洗室里安静下来。乔治与弗雷德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了我。但只是三番两次张了张嘴,他们像是根本没有整理好自己的语言。
“卡萨布兰卡。”我轻声说。“药剂的名字叫卡萨布兰卡,喝下去的时候会有一股很浓的芬芳的花香——这是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名字。”
“所以你已经喝过了?”乔治像是刚刚找回自己声音那样古怪地叫起来。“你喝过了——你看见了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也正望着我。
多么微妙啊。我想。我在喝下卡萨布兰卡药剂之后的幻觉里,他也是这么用那双焦糖色的双眼望着我。在芬芳的花香里他笑着看着我,冲我伸出手——可那通通都只在幻象里。如若卡萨布兰卡真的是迷情剂的翻版,或许我不至于像此刻这般无可奈何。
“我看见斯内普了。”我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当年打赌的时候我就押在他身上了——说起来,你们还未告诉我那年的胜利者。”
笨拙的话题转移,干得漂亮,弗洛伦斯。
“那大概是因为当年没有赢家。”弗雷德笑嘻嘻地接过话题,继续去仓库里翻找他的存货了。“没有教授结束他们的单身生活——说起来,你还能再熬点卡萨布兰卡药剂吗?我们可以把它当成情人节限定商品。”
“当然。”我立刻答应下来。“我回头就给我父亲写——”
我忽然顿住了。
我至今没有收到父母的来信。我于九月中旬寄出给我父亲的信,至今依旧毫无回音。
这个念头忽然便在我的心里蔓延开来,我的父亲从未不给我回信,而我的母亲也绝不会在圣诞前还了无音信——往年她会给我写信,告知我圣诞节能不能够回家。
一种寒意莫名其妙的从我的心底滋长,一步步蔓延而上。直到我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吞噬,手脚冰凉。
“怎么了?”乔治抬起头来。
“我没收到父母的来信。”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古怪地响起来。
“你上个月也和我们说过一样的话。”弗雷德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抱着纸袋子一溜烟儿回到了我们面前蹲下。“你要知道,弗洛伦斯,他们也许在忙着更重要的事儿来不及回信。”
“不。”我生硬地反驳。“我上一次收到父亲的信件是在owls成绩发下来的时候——那是八月末了,弗雷德。”
“我们也没收到爸爸寄来的信,但这不代表什么,弗洛。”乔治望着我,像是想安抚我一般伸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或许你的父母正在做什么不能联系你的任务——大可放心。你可以到我们家来过圣诞,妈妈会很乐意,或许还能告知你父母的近况。”
“去你们家过圣诞?”我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和…和你的父母还有哥哥们一起?这也许不太合适——对不对?”
我把目光转向弗雷德,他却还给我一个“有什么不合适”的目光,再看看乔治——亦然。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弗洛伦斯。”弗雷德伸手在我肩膀上一拍,差点儿把我拍得往前倒去。“我们妈妈很喜欢你,金妮和罗恩与你关系也不错,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被他的话噎住了,反驳不了,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听着他们唧唧喳喳地又谈论起接下来的逃课糖要如何研制。
诚然,这几个月的霍格沃兹生活称不上多么糟糕,却也不是人间天堂。乌姆里奇借助着她的乱七八糟的教育令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解雇了特里劳妮教授,并试图将她驱逐出霍格沃兹。前段时间听赫敏偶然提起来,这个讨人厌的女人继续在课上刁难着刚回来不久的海格——可怜的人。
“弗洛伦斯?”乔治的声音在几步远的地方响起来,催促着我抬起头。
“什么?”
“今晚有da集会。”他说着看了我一眼。“圣诞前的最后一次——你会去的,对吗?”
“或许——”我这么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却全然想着了无音讯的父亲。“或许,我得先去西塔楼。”
他们没再劝我,也并没有像是先前魁地奇球赛那次一般强制我去。我得以就这么从盥洗室里溜出去,到西塔楼上去。
我迎着12月的风雪从城堡里走出去,冰渣被风吹在脸上,刺得人脸颊发疼。记忆之中白雪皑皑的霍格沃兹可从未像今年这样寒冷——当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上塔楼时我这么想道。
西塔楼上的猫头鹰们因寒冷挤在一起,不断有细密的雪飘落在石板搭建的地面上。当我走进那里时,此起彼伏的咕咕声像是门上的风铃一样准时响起来,即使在风雪里听上去有些失真。
我在塔楼里找了几圈,毫无收获。猫头鹰从不把信件藏在这里。我这么想。他们会在拿到信件之后第一时间送到收件人的手里——在早餐台上。
我从未缺席过早餐,而我的父亲确确实实没有给我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