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子烽找崔少言单挑输了以后,崔少言一下子就出名了。
班上同学都崔哥崔哥地喊,每到专项训练就有其他班的人闻讯而来,想看看“打败了陈子烽”的新转学生是什么个能耐。
然而事实就是,崔少言球技十分马虎。
训练都是随便应付过去的,很多时候连外套都懒得脱,轮到了就上没轮到的时候挂着耳机听歌。
来围观的一开始都觉得不过如此,但时间久了他们发现崔少言也不是一无所长。
崔少言这个人,打球准头特别好。
三分扔得很轻松,也能从各种奇怪的角度顺利带球入框。他也许甚至能扔全场,只是臂力可能还够不上。
确实训练起来没准儿是个好苗子,但崔少言本人对篮球似乎不甚感兴趣。
说到底当初他会选考篮球,只是恰巧因为在众多运动里篮球算个拔尖项。
他本人根本不爱动,每天除了训练时间,就是找个地方一动不动玩手机。
消磨时间。
但不管怎么消磨,日子都像缓慢行进的游戏进度条,偶尔还猝不及防卡他个几下,让人心烦又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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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
崔少言塞着耳机趴桌上睡觉,今天上午三节都是许强胜连堂,班里比平时还要吵闹些儿。
今天周五,大家都计划着出岛回家,或者上哪儿玩见见女朋友,总之没几个会想留在学校里。
下课铃一打,班上人全蹦起来,四周围噪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崔少言瞬间就听不见耳机里唱什么了。
他挺烦地一蹬桌子坐起来,一只手正好同时往他肩膀一拍。
“干什么!”崔少言被吓得炸了起来。
“操,你怎么跟个火箭炮似的。”徐冬也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点儿。
“你干什么。”崔少言很震惊地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块西瓜。
“陈子康找你来了。”徐冬狰狞着一口下去,连瓜带籽儿的。
崔少言皱了皱眉,想让他离远点儿别把汁水蹭他衣服上了,“他找我干什么?”
徐冬肩一耸,边吭哧吭哧刨着瓜问:“吃瓜不?强哥办公室的,吃我给你拿一块。”
“不吃。”崔少言从位置上起身,将耳机摘了,径直走出教室。
就在昨天,崔少言就有人拿他游戏机一事严肃地朝一众室友放了狠话。
从今往后只要是他的东西,就未经允许不能碰。这是他的原则和底线,谁想挑战一下尽管试试。
欧政全程没说话没表过态,倒是徐冬笑着和其他室友一块儿赔礼道歉了。
尤其是徐冬,这些天以表歉意总天天跟他旁边骚扰他,然后赶在崔少言烦得发火前撤退。
崔少言出来的时候陈子烽还趴在位置上睡觉,估计陈子康来找他事先也没跟自己弟弟说过。
如果说了,陈子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有人替他出头的机会。
陈子康看上去人气挺高,这会儿正靠在栏杆边上,和他们班几个同学聊着天儿。
看见崔少言,陈子康招了个手。
“找我?”崔少言在离对方两步远的位置停下。
这两兄弟长得确实很像,对方一副很和气的样子让他很不适应,毕竟这些天陈子烽瞅他的眼神都像要随时冲上来把他杀了。
“为我弟先前的莽撞道个歉。”陈子康大方道。
崔少言愣了一秒,随后扯了扯嘴角:“你还是他的监护人,了不起的中国好哥哥。”
要真有心道歉,陈子康当天晚自习的时候早该来了,这会儿显然为的不是这个。
陈子康当即给噎着了,但没受激惹,找不到别的漂亮话回敬崔少言,只得哈哈哈笑起来:“长兄如父嘛,崔哥。”
得,这一下子还把他抬举成了陈子烽的父辈。
“找我什么事儿,没事儿就滚吧。”崔少言不耐烦了。
崔少言这话一出,他们班几个同学都神色紧张起来,有人还想眼神暗示崔少言别惹陈子康。
“你真的很炸,难怪我弟想揍你。”陈子康收起了笑容道。
“他打不过我。”崔少言说。
陈子康那张刚带了点儿怒意的猩猩脸上又一次被笑填满,他一笑整张脸就起褶子:“先说好,我不是来下战书也不是来打架的,虽说无论打球打架你都干不过我。”
崔少言没说话,旁边同学似乎都在观察他们会不会突然打起来。
“想和你商量个事儿,在这里说不清,你这周末出岛吗?”陈子康赶紧说。
“干什么?”崔少言没明白对方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他是有出岛打算,但不是回家,是想找个好点儿的理发店把他这头发给剃了,再争取剃成个不那么像智障的短寸。
“岛上这周有个音校办的草地音乐节,那边有我朋友开的店。”陈子康摸了张皱巴巴的传单给他,“我听说你也玩乐器,我带你在岛上玩玩,顺便聊事情,这种道歉你接受吗。”
崔少言:“……”
什么玩乐器?乐器是指他寝室里躺着积灰的传家宝古董小提琴吗。
他们寝的人还往外跟人说这个?
“妈的你搞得像邀请崔哥约会似的。”旁边同学给了陈子康胸口一巴掌,“聊什么这么神秘,就在这里不能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