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新来的这人被黄华和阿旭一把提起后,浑身犹如筛糠般打着哆嗦,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鼻涕和哈喇子流到了嘴角,加上从他紧闭的眼里流出的泪水,三者合一,混在一起是说不出的恶心。整个人这副样子就好像是江湖神棍在做请神驱鬼的法事一样,对身边的一切浑然不觉。
“是不是在耍染啊?秦哥。”黄华指指新人,疑惑地看着我。
我观察了几秒钟,认定这不是装的,于是我抬起头来问龙飞:“飞哥,你看这哥们咋了?是不是他妈的有病呀?”
正在洗脚的龙飞抬起头来,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就轻描淡写地说:“啥子病哟!那是犯瘾了,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犯瘾?犯什么瘾?”我不明所以地问道。
“还能有啥子瘾,毒瘾呗!这是个抽大烟的。”我们这里的人习惯将所有吸毒的人统称为“抽大烟的”!仅仅是从这个称呼中就能听出一种轻蔑和鄙视。
哦!我明白过来了,又不禁有些好奇。说实话,无论是在外面还是进看守所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是没见过犯毒瘾是什么样的。饶有趣味地看了看,就问龙飞:“飞哥,抽大烟的人犯瘾就是这个样子啊?”
龙飞看了看新人,对我摇摇头说:“也不一定,每个吸毒的人,量不一样,量就是毒瘾,它有大有小,瘾大的人就反应强烈一些,瘾小的自然就没有那么夸张,你别信电视剧上演的那些,不是每个人犯起瘾来都痛不欲生的,个人情况都不一样的。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无论身体反应如何,他们的心瘾都是一样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去吸毒贩毒了。”
我惊奇地说道:“飞哥,你咋这么了解?你该不也是抽过这个吧?”
龙飞捶了捶自己的胸膛笑着说:“你看看你哥哥这身子骨,像是搞那玩意的人吗?”说着他神色一暗:“唉!混了这么多年,这个害人的玩意,我见得太多了……”
见他神色有异,我心中仿佛略有所悟,就不好再问,回头对黄华和阿旭说道:“看他那个怂样子,今天晚上也问不出啥,先让他一个人睡在后面,记得留两个人值班,咱们号子从今晚起也要轮流安排夜间值班了。”
龙飞当下就排好了每晚值班的人,我知道他是在尽心尽力的帮我,于是便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龙飞只是笑笑,示意没有什么。
正当一切准备就需,要睡觉的当口,号子风门拉开了。张所长站在外面叫道:“把那个新来的给我弄过来!”
阿旭扶着那个新人颤颤巍巍地挪到门口,张所长伸进一只手,手里是七八片药。
“来把这个给他喂下去,让他当着我的面吃掉啊!”张所长对阿旭说道。
后者依言给他服下,张所长一直盯着直到确认药片已经被新来的完全服下,这才关上风门走了。
我悄悄地问龙飞:“他吃的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