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牵挂狗娃,这顿饭我都吃得索然无味,再加之狗娃的一句吃肉弄得我心里发慌,进来这么久,我早已适应了这里的伙食,猪食一般的食物我也是吃的甘之如饴,味觉早已全面麻木。看守所本身以前是一个星期改善一顿伙食供应一顿肉的,可惜我运气不好,最近社会上流行一种叫做什么他妈的“口蹄疫”的,猪肉早已无人敢买,看守所更是不敢给在押犯吃。所以已经停了很长时间了。难道真的要三月不食肉味?我心里想着想着就来气,对李哥说:“李哥,我算是想通了。”
“啥?”李哥笑嘻嘻地问我,王希的事平安过渡令他心情很是不错。
“人家都说宁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看那都是贱得慌,把他扔看守所呆几天,我看他还食无肉?”我忿忿地说。
“嘿嘿……小秦同志也开始思念美味佳肴了,我早说过吧!等几天不用人劝,你也会吃的津津有味。”李哥一脸先见之明的得意。
“其实——”曹哥又发话了:“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决居无竹,食无肉的两难问题。”
“什么办法?”我随口问道,心想:“就你个粗人,还居无竹呢。”
“这样,将来放了我,我回老家修一房子,房前屋后栽上一片竹林,在竹林里养上一群猪,这样不就有竹有肉了。”曹哥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愣了一下,然后一起哈哈大笑。李哥笑着打了他了一下:“你个粗胚!”
说归说,笑归笑,我心里一直还装着事呢,不知道陈怡给我留下了什么东西?
悲剧,人家都说好事多磨,看来这话真不假。中午放风的时候,我紧赶慢赶还是落在了后面,我一直等在三号蹲位边,可偏偏川娃他妈的便秘,一个大便便了近二十多分钟,旁边的曹哥起身后还很大度的招呼我:“来,到这来爽一下。”我摇摇头说:“就这吧!我习惯这,在你那我拉不出来。”
曹哥瞥了我一眼,说了句:“神经病!没见过你这样的,真是他妈个怪鸟!”说完挥挥手走了。
川娃这头还没拉完,那头的李所长已经在催了。我看周围人实在是多,跺跺脚只有放弃了。心里十分恼火:“这都是什么事嘛!”
回到院子里我特别不高兴,棺材板过来让我检查他马桶刷没刷干净,还让我给踢了一脚,搞得他莫名其妙的。那天中午是怎么度过的我都记不清了,曹哥、李哥他们说了些什么话也不记得了。心里只想着那个厕所的蹲位,在我有限的生命中还从未如此想念过那样一个肮脏,龌龊的所在,不知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可笑?
到了下午天色渐暗的时候,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最终下了狠心——我今天一定要拿到。
于是我不管不顾地跑到窗口就大声喊起报告来。老李闻声赶来大叫:“啥事啥事,屎涨到屁眼了吗,叫的这么急?吓了老子一大跳!”
我赔着笑脸说:“李叔,您还真说对了,确实是屎涨到屁眼了,您行行好,让我去上个厕所吧!”
“号里不是有马桶吗?”老李一脸的不高兴。
“您看这么多人,我能拉在号里吗?您就帮帮忙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求您了李叔!”
还得说老李是个心眼好的人,嘴里说着:“你耍的大呀!还要我伺候你解手!”一边给我开了门。我嘴里千恩万谢的一溜烟儿的就跑向厕所,到了近前我仔细一瞅,果然后面墙上有一块砖是松动的,我一把取下,就见一个叠得很精致的纸鹤放在里面,看样子就知道是一封信。我赶紧抓起塞怀里,解开裤子蹲了下来,心中很是高兴,真恨不得立刻打开来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也不急于一时,回号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