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奸巨猾,一肚子花花肠子喽?”李哥眼睛一瞪。
“不是不是,您那叫运筹帷幄,神机妙算。”曹哥赶紧讨好地说。
“你他妈的,嘴还会说,跟秦寒待了两天还学会咬文嚼字了。哈哈!”李哥轻打了他一下,看着我笑笑说。我赶紧给赔了个笑脸,谄媚的自己都想吐。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笑完了之后,李哥恨恨地说。
“说真的,那咋办?”曹哥还是只会问那咋办。
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就发现了一个现象——监狱的人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旦在生活中碰到矛盾,他们会在心底里迅速地把自己归为正确的一方,千方百计的为自己寻求借口和理由,即使是承认自己错了,那也是迫不得已或者有所需求,并不是真正的认识自身的错误。这一点不管是在看守所,还是后来在监狱都屡见不鲜,尤其是在监狱表现的更为明显。就拿这件事来说吧!他们已经自然而然地把所有的罪责都归于了王希,而不去想想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的。这也是犯人最悲哀的地方,很少有人会去真正静下来想一想,自己是为什么会犯罪,在服刑的期间该怎么做?他们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钩心斗角,倾轧他人,打击异己,如何少干活,如何吃得好一些,如何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的享受这些事情上。真是可悲呀!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这本书也就失去它的意义,不是吗?
“我自有主张,你不操心了,就只等着看好戏吧!”曹哥正待再问,李哥不再言语,只是讳莫如深的一笑。
我们每个人都很好奇,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饭后送开水的时候,李哥站在风门口问前来的劳动号子:“哎!打听个事,昨晚的那个碎怂调到几院几号去了?”
“二院一号。”门外的声音瓮声瓮气地说。
“那不是在我们同案马斌的号子里?”李哥大喜。
“嗯!咋了?”
“麻烦你帮我带个话,就说那个碎逼是从我号子里翻把过去的。”一边说着,李哥一边把两盒烟塞了出去。
风门关上了,李哥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虽没有说话,但还是难以掩饰喜悦之情。半晌,他咬牙切齿地说:“老子这一次,要让你小死一回。”
不知道这句话他是有感而发,还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反正我听到之后是被话里传来杀气惊得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很明显,那个劳动号子把李哥的话带到了,而李哥的同案马斌也领会了他的意思。下午警察刚一下班,我们就听见了二院的动静。
那时我们都还在床上打坐,只听见突然就从二院方向传来了像打鼓一样的声音——我们都明白,那是人在床板上被众人踩踏发出的响动。李哥笑嘻嘻地说:“看吧!演出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