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任何出售惠民出行的想法,而且它也没达到价值高位。
嘀嘀的确是如日中天,但惠民出行的聚合打车和顺风车业务也一直在稳步提升中。”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张益达心中已经开始认真分析起了利弊。
惠民出行盈利困难,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世,惠民出行的情况要比前世的拜摩和小黄车好上不少。
因为没有一家势均力敌的对手跟惠民单车打擂台,所以也就没有红包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虽然节省了一些不必要的营销开支,但由于有小蓝单车和哈罗单车的存在,惠民单车的骑行收入一直提不上去。
因为这两家公司时不时搞出点免费骑活动,惠民单车也只能咬牙跟进。
至于涨价这种事情,估计都要大家都亏得承受不起了,才会坐在一起谈谈。
而并购两家单车,垄断市场。
张益达相信恐怕嘀嘀和阿狸宁愿亏着,也不会卖给自己的。
聚合打车和顺风车业务,在立足惠民出行这个几千万活跃用户的平台的基础上,发展很迅速。
在砸出了将近1亿美元的司机和乘客补贴后,业务更是迎来了新一轮大爆发。
但这两项业务因为有嘀嘀的存在,想象空间很有限。
张益达记得前世嘀嘀在2017年公布的数据,顺风车盈利是8亿元。
而嘀嘀顺风车的体量目前是惠民顺风车的七八倍。
就算惠民顺风车将来能够达到嘀嘀一半的体量,盈利了不起也就三四亿元罢了。
聚合打车也抢不走嘀嘀太多的市场份额。因为其他中小打车软件加一块都达不到20%市场占有率,其他份额则全是嘀嘀的,并且其市场占有率还在飞速提升中。
前世到了18年,交通部还发文,以涉嫌垄断为由对嘀嘀进行调查。
对于惠民出行将来能否全面盈利,张益达心里也没底。
在不考虑单车折旧的情况下,达到营收平衡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不考虑单车折旧,过上一两年,1000万单车坏了500万辆,还投不投放新的单车?
不投放新的单车,营收就会下降,估值就会掉下来。
而投放新的单车,则要考虑资金来源了。
惠民出行没有自我造血能力前,资金来源都是股权融资和债权融资。
再过上一两年,惠民出行想融资就难了。
因为Uber、嘀嘀都是鸡毛一地,谁还敢投啊?
债权融资也难,因为一堆旧单车和没有想象空间的公司股权不值钱。
出售惠民出行的话,也会对自己旗下其他几家公司造成冲击。
影响最大的是瑞民理财,不敢保证嘀嘀还愿意续约押金理财合作。
其次就是锐向的魔宝支付,少了一个支付场景。
其他公司,如拼哆哆、益民贷等等则还好,只是少了一个广告投放渠道。
“益达,你不妨先听听嘀嘀方面的报价。”
看着薛村禾胸有成竹的样子,张益达也有些好奇,嘀嘀给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价格。
“60亿美元!”
报出数字后,薛村禾又笑着说:“嘀嘀方面很有诚意的,这个60亿美元包含10亿美元债务承担。
换言之,就是有50亿美元可以给到惠民出行的现有股东。
益达你持有30.57%的股份,可以分得15亿美元。
当然了,不可能全现金支付的。
你可以选择把15亿美元全部转成嘀嘀的股份,也可以选择拿一半现金,一半嘀嘀股权。”
“这个价格想收购惠民出行,没做梦吧?
惠民出行去年4月份C轮融资就估值60亿美元了。
50亿美元的收购款,对C轮加入进来的股东也没法交代。
薛总你也是老投资家了,照这个报价,C轮融资的棘轮条款就触发了。
我和管理层需要对C轮投资者进行股权补偿。”
薛村禾安抚道:“益达,触发了棘轮条款也没什么的,三点几的股份而已。
到时候我们C轮前的股东协商一下,匀一匀就好了。不会让你和创始团队吃亏的。
但话又说回来,这么好的一个套现机会,你可得抓紧了。”
张益达觉得薛村禾对这事也太上心了吧!
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正常。
软银刚刚低价吃进了惠民出行大量股份,一进一出,低吸高抛,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另外,把惠民出行卖给嘀嘀出行,可以大大加强后者的实力。
而软银在嘀嘀也有大量股份,他们也将从中获益。
对于软银来说,这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薛总,你看能不能这样。”
张益达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软银在阿狸、嘀嘀、惠民出行都有持股,对三家公司都有重大影响力。
对于嘀嘀来说,他们最怕的就是我们杀入网约车,去动摇他的根基。
只要他们同意把小蓝单车卖给我们,我们可以保证井水不犯河水。
而阿狸拿着一个小体量的哈罗单车也没多大用处,你可以去做做他们的工作,让他们把哈罗单车卖给我们。
作为交换,我们允许惠民出行接入支付贝和芝麻信用。”
“你想在共享单车搞垄断?”
随即薛村禾又反应了过来,连连摇头:“益达,你就别为难我这老年人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有那么大能量。”
他暼了张益达一眼,微笑道:“你是想让嘀嘀方面提高报价吧?这没问题,软银可以负责去谈。
但你期望也别太高了。毕竟别人也不是傻子。
数十亿美元的大并购,没给你估值打骨折就算好的了。”
“还打骨折!”
张益达笑了笑,老年人还挺时髦的嘛。
“是嘀嘀需要我们,而不是我们需要它。嘀嘀不收购惠民出行,它的生态就是不完整的,始终缺少了一环。